陰天
厭食。
整日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陳嬸說,哥哥很擔心我……
私人醫生天天來診治,哥哥甚至想把妖之從國外請回來。
哥哥應該是有些生疑了,可是我能怎麼辦,跟他說我看了小時候的日記所以知道你對我催了眠,雖然不知道原因……但請將我的記憶恢復,對了,你若好心的話,再將我的養父母接來,我想團聚一下。
笑話……
很好很好笑的笑話。
風吹得燭火閃爍晃動,燭淚滑落,嗞滋作響。
合上那些紙,摺好,厚厚的一疊……
是啊,很好笑的笑話。
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獨抽出那一張,行之若死死盯著那頁,摳著那一頁紙的指關節蒼白,一時間那腦子也轉不了彎。怎麼回事兒……這跟想象的不一樣,幼年記事簿不是曾被小時候的自己藏在臥室牆角的暗格裡麼,為什麼上面卻說無意在床頭櫃底層裡發現了它……而且字裡行間完全是一副失去記憶的樣子,這狀況……
她徒然一驚,
難道自己不只被催眠了一次,
那就可以解釋……失去記憶的四年間,有一年是被催眠忘了過往,那剩下三年呢……
為什麼找回幼年記事簿的自己在後來卻又忘了身世,渾渾噩噩的過到現今?!
一個念頭飛快的閃過自己的腦海,來不及捕捉,她垂下頭,蹲在牆角坐著,一頁一頁的翻著剩下的紙。
十月一日 晴
祁秀明回來了,該問他麼……
最終卻是沒敢開口,一個人蹲在沙發上撥弄著從他那兒討來的耳釘,卻被哥哥撞見了。
從沒見過哥哥發那麼大的火兒,扳著我的肩膀,一個勁兒地問我為什麼要收這破玩意兒,是不是看上人家,想逼死他。
他的力氣很大,擰得我很疼。
一時間我也忍不住,把委屈全發洩了,我嚷著哭,將父母還給我還給我。
他愣住了,神情異樣,眼裡滿是憤怒,你在祁秀明那兒聽到的是麼……我問你是不是!
哥哥從不會吼我,兇我。
望著他激動的神情,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的手掐得我手臂很疼,我慌亂極了,又怕又急,一時間話像是不經過大腦般,鋪天蓋地的傾瀉了出去,親生父母是被你害死的麼,因為你記恨他們帶我走而留下你,所以就這般的對我……為什麼爺爺死後你把我找出來,沒人跟你搶奪家產不是很好麼……
他的手鬆了,
我也愣怔了。
他的眼神那麼悲傷憤恨,你在說什麼……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
我不知道……不是有意的……真的,哥哥。
可是,我卻再也說不出道歉的話。
我為什麼會有如此卑劣的想法,我很傻……為什麼要如此傷害一個同樣失去父母的人,何況他還是我的親哥哥。
他動了怒意,似乎想要揍我。
平常就算他再氣也不會舉手,做出這個狀若打人的姿勢……我想躲,他卻來抓我,一陣撕扯。
我關了房門,打了祁秀明的電話,求他帶我走,離開這座城堡。
這一切都讓我陌生……
冰冷的環境,熟悉卻陌生的哥哥。
門最終被撞開了,電話線被扯斷了。
他說,你非得這麼傷我的心麼 ,我愛你,你知道我有多愛你麼。
下一刻,便將我摟得很緊。
哥……
放開,放開你幹什麼。
我們沒有血緣關係,沒有,我們註定要結合在一起的,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能讓任何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