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來,他們不停地看到倒斃在路邊的死屍。
那些全部都是死去妖族的屍骸,雖然也許並不是同一個部族或是同一種獸屬,但看著這些屍體仍然讓天青蛇妖一族的所有部眾都面色沉重。這看起來就像是一場對**和精神上的雙重摺磨,前路漫漫兇險未知,身邊腳下卻盡是屍骸,不論是誰心中都有恐懼,會不會下一步、下一段的路上,那個死去倒下的人就是自己。
然而除了令人恐懼的感覺外,這些一路上不時出現的倒斃妖族屍體,又像是一個個清晰無比的路標,告訴著這些後來的妖族,至少這條路上曾經有先行者走過,至少順著這條前人用生命和屍體走出來的路,能夠暫時保證一點安全。
這個道理並不複雜,很多人都想得明白,所以儘管始終走在死屍出沒的路途中令人難受,但天青蛇妖一族的部眾中並沒有任何人發出抱怨,仍是沉默地前行著。
人群之中,玉瓏厭惡地皺起眉頭,將目光從路邊的一具狼頭妖族身上收回,然後對走在身邊路上的玉霖輕聲道:“姐姐,咱們這樣走,真的能找到飛虹界裡通往人界那邊的上古傳送法陣嗎?”
玉霖面無表情,神態平靜,周圍的妖族部眾不論什麼時候看到她,都會發現自己的這位首領都是一副泰然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樣,只是當只有她和玉瓏兩個人姐妹私下說話的時候,玉霖那雙奇異的眼底才會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低聲道:
“我不知道,飛虹界這裡被封閉日子實在太久了,當年留下的圖冊或是記述路徑一類的書卷,早就灰飛煙滅失。了,而且就算有這種古籍孤本在,萬年之下都是毫無用處的東西,現在也絕對不可能有人看過並記住。”
玉瓏抓著手中那把巨型兵刃的手緊了一下,隨即道:“那前頭這些部族怎麼走的?”
玉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神色有些肅然,沉聲道:“瞎走的。”
玉瓏怔了一下,轉頭看向玉霖,玉霖微微搖頭,道:“沒人知道在飛虹界的路究竟該怎麼走,而且看眼下這種情況,這一界中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使得原本隔絕生靈的陰煞死氣消失了,但是想必一定是有什麼驚天動地的異變才對。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你看這一界中山脈傾頹大地龜裂,深埋在地底的岩漿衝出地面,早已完全改變了原有的地貌形狀。所以就算是有當年先祖們路過這裡的記錄文書流傳下來,其實也沒什麼用了。”
玉瓏有些氣餒,咕噥道:“這可怎麼辦,難道我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跟著地上的屍體走?”
“對。”玉霖卻意外地堅決而明快,直接以斬釘截鐵般的語氣應了一句,隨即道,“我不知道咱們天青蛇妖部族是第幾個進入飛虹界的部族,但一路過來看著倒斃在地上的屍體,至少也有五六種屬的妖族已經比我們更早進入了這裡,具體到單個部族來說,數量說不定更多。”
說到這裡,她的眼神中再一次掠過焦慮之色,但神情看去卻仍然平靜,用只有玉瓏聽得到的聲音,道:“為今之計,在這飛虹界中咱們首先要做的,便是要活下去。先按著前人走過的路走著,那樣一定可以比他們走得更遠,直到我們前頭沒人了,那時候再拼上一把,至於能不能抵達人界,那便要看先祖是否開恩了。”
玉瓏翹首看了一眼前方灰濛濛的一片天空,臉色有些難看,似乎還想回頭再跟姐姐說些什麼的時候,忽然從她們二人的身後方向,傳來了一陣騷動。玉霖與玉瓏二人同時回身看去,片刻之後,只見一個青蛇衛滑動著粗大的蛇尾遊走過來,神態恭謹地道:“族長,飛鷹回來了。”
玉霖眉頭一挑,眼神也明亮了幾分,道:“讓他過來見我。”
“是。”那青蛇衛答應了一聲,便轉身退下,沒過多久,一個鷹頭人身的精悍妖族大步走了過來,對著玉霖玉瓏姐妹彎腰行禮,口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