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縱過五行術法。
而在這瘋狂的術法狂潮之下,被無數法術反覆轟炸折磨了無數次的錢義,從頭到腳,幾乎每一個地方都被術法所擊中。一個曾經高高在上視煉氣境修士為廢物螻蟻的凝元境修士,就這樣拼命地哀嚎著,呼喊著,求饒著,詛咒著,哭喊著,然後到了最終,他的聲音慢慢低沉下去,身子也漸漸僵硬不動。
當最後一個火球術也落在錢義的身子上,只是將那具已經面目全非的肉身打得滾了一下的時候,沈石終於緩緩地,放下了雙手。
他的身子忽然一個踉蹌,似乎有些脫力,但是很快他還是站住了,此刻的他臉色慘白,像是身體裡所有的力氣都已耗盡,但在這依然肆虐的風雨之中,他仍是頑強地站住了身子,慢慢抬頭,看向天空。
風大雨大,雨水落在他的臉上,森林中昏暗一片,只留下沙沙陰森的雨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對著這片森林,對著這片彷彿無盡的黑暗,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吼叫聲:
“啊……”
聲音迴盪在這片森林裡,迴盪在這風雨之中,飄到了很遠很遠,卻終究飄散在這空曠的人世間。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風雨才緩緩停歇,天際烏雲散去,重新透下了些許光亮。
一個全身溼透的身影,慢慢地走回了林間那個地方,老白猴與石豬的屍體仍然還倒在潮溼的地上,而小黑豬也並沒有離開,哪怕是那一場***中,它也依然守護在這兩個妖族的身旁。
看到沈石走了回來,蜷縮依偎在已經冰冷的石豬身子旁的小黑豬,站了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水漬,對沈石輕輕哼哼叫了幾聲。
沈石走了過來,蹲下身子,默然無語,輕輕用手摸了摸小黑豬的腦袋,小黑豬用頭頂著他的手掌,輕輕磨蹭了兩下。
沈石轉過頭,看著老白猴與石豬,看著就在昨天還和自己聊天說話如今卻已成了兩具冰冷屍骸的他們,慢慢地坐到地上。
他就這樣看著他們,什麼話都沒有再說,一直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天色再度昏暗的時候,他才如驚醒一般,身子顫抖了一下,慢慢站了起來。
他的眼角似有幾分溼潤,但是咬著牙沒有流淚,就在這片林間空地上,開始挖土。
入土為安,不止人族,妖族之中也有如此的古老風俗。
三年妖界,他不止有了這兩個朋友,也還懂得了一些其他的東西。
這個土坑,挖的很大,因為躺在裡面的不止一人。小黑豬在這個時候,也是異常的沉默,安靜地趴在一旁,看看沈石,看看土坑,偶爾又會看看已經僵冷不動的石豬與老白猴,然後悄悄地低下了頭。
當天色漆黑又到深夜的時候,藉著天幕之上那點星光,沈石挖好了這個土坑,將老白猴與石豬的身子,一點一點拖入了其中。
他跪在坑洞邊上,手上傷痕累累,看著在土坑裡陰影中,已經模糊的那兩張臉,黑暗如深沉的鐵幕將自己與他們永遠隔開。
他咬著牙,低著頭,卻終於還是忍不住哽咽了起來。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咬著牙別過頭去,顫抖著手開始往土坑中推下土壤。在他身旁,小黑豬忽然有些煩躁地跳過來,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袖袍。
沈石的動作遲滯了一下,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輕聲哽咽道:“他們死了,小黑,他們……死了。”
小黑豬茫然而猶豫了一下,慢慢鬆開了嘴。
土壤一點一點從指縫間落下,掩蓋住了那兩具熟悉的身軀,彷彿也遮蓋了他們曾在這世上存在過的痕跡。
當終於填滿這個坑洞的時候,當那微微賁起如墳包的土地展露在眼前的時候,沈石的身子顫抖著,茫然地背靠著墳包坐下。
他的眼角餘光茫然轉動,卻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