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將所有的剋制和冷靜都沖刷得乾乾淨淨。
他抬起視線,直視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再次強調:“不一樣。”
他灼熱的目光太過直白,蘭禮臉都要被燙化,不自覺地結巴起來,“什麼…不一樣?”
見他沒有記起來,海茵神情難掩失落,不再作聲。他用目光掃過雄主好看的眉眼,一寸寸下移,最終定格在那片紅潤好親的唇上。下一秒,他失控地吻了上去。
這個出乎意料的吻,熱烈又動情,全然不似蘭禮蜻蜓點水,純情紳士。
往日冷肅沉穩的海茵上將,主動起來太要命。蘭禮豁然瞪大了雙眼。
海茵吻的沉醉,口齒不明道,“您跟上次不一樣。”
上次?
蘭禮被吻得七葷八素,腦子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想到了什麼,連忙將雙手撐在海茵的肩上,小力地把距離推開一點兒,壓抑著激動的心情,盯著那雙漂亮的紅寶石眼睛,“上次…你是說,我喝醉那次?”
海茵垂下眼睛,不置可否。
“所以,我不是在做夢?”蘭禮驚訝又驚喜。
“嗯。”海茵的氣息重重地撲在他臉上。
心裡的猜想得到證實,蘭禮卻笑不出來,因為他回憶起了自己第二天醒來,跟海茵在餐廳相遇的場景。他眸色驟然一暗,“對不起,我當時態度很差……”
他抬起指腹,輕輕撫上海茵的眉眼,愧疚地低聲道,“……你一定很難過吧。”
所以才會在感受到他的冷淡後,立馬以最快的速度,最不驚動他的方式,退回到他劃出來的陌生界限外。從此清醒克己,不敢行差踏差半分。
蘭禮恍然明白,於海茵來說,那又何嘗不是一場逝去的夢呢?
他呼吸一窒:“我應該想到的,我不該認不出你……”
怎麼可以這樣!
海茵鬆鬆扣住了他的手腕兒,“雄主,您並沒有做錯什麼。該道歉的是我,是我趁虛而入,是我沒有勇氣向您坦白,一切都是我的問題……”
蘭禮抬起手指,壓在了他的唇上,自責地嘆了口氣,“我們不說這些了,都過去了,發生的事情無法改變。”
蘭禮目光堅定地看著海茵,“海茵,我們重新開始吧,以後我會對你很好,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海茵眼底氾濫起洶湧的愛意,卻又擔心嚇到蘭禮。他順著蘭禮的手腕兒,慢慢往上,一點點捉住蘭禮的手指,用力攏在掌心,“雄主,不要對我太好,不然…我會得寸進尺。”
如同一頭即將失控的獸,在最後一絲理智喪失殆盡前,對獵物發出仁慈的警告。再不逃跑就沒機會了。
在這種時候,還能做到這麼正人君子,蘭禮都想給他發座道德標杆的獎盃。蘭禮一瞬不瞬地看著海茵剋制起來的眼睛,心疼地輕呵出一口氣,“海茵,你好能忍啊。”
“別忍了吧,允許你對我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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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茵一直在醫院陪著蘭禮,直到出院。
蘭禮終於記起自己還有一幅沒畫完的畫,那雙曾經讓他無從落筆的眼睛,如今有了具象的參照物。
奇怪的是,再次動筆,他看都沒看海茵一眼。
海茵話很少,不會奉承,當蘭禮問他畫的怎麼樣的時候,他看了很久,心裡在翻江倒海,可語言匱乏,害怕自己詞不達意,最後只有一句發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