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可憐兮兮的眼睛,還不忘挲著小手。
老太太聞言,皺眉:“原是我考慮不周了。你從京裡來,不比咱們西北長住的,又趕上了幾年難得一遇的寒潮,受不了凍是正常。”老太太又吩咐王嬤嬤,“去庫房裡再搬兩個炭爐去二小姐房裡,晚上著人好生看著,仔細別燻出病來。”
炭爐產一氧化碳又煙熏火燎,能用一時卻不能經常。霍靈裝作天真道:“老祖宗,靈兒昨日夢見一個白髮白眉白鬚的神仙爺爺,他告訴靈兒有一種用泥磚砌成的床,底下燒著炭火,上面可以睡人呢。”
老祖宗被逗笑了,“哪有這種床?別是睡冷了胡思亂想吧?”
王嬤嬤也跟著笑起來。
靈兒不依了,“才不是呢。那個夢早上醒來的時候靈兒還記得清楚,覺得好玩,就沾墨畫了下來。”說著霍靈取出畫好的結構圖給老太太,“老祖宗您瞧這畫多新奇多複雜,靈兒就算想編都編不出來。”
用現代簡約風畫出的圖紙在古代的確絕無僅有。老太太拿著畫看了半晌,也覺得新奇,“畫風寫實,確實難得。”她又低頭問霍靈,“真是夢見,不是別個畫了要你遞上來?”
“老祖宗,靈兒剛回來,統共還沒見過幾個人呢,誰能叫靈兒做這事兒?而且這畫可是方才新畫的,墨汁晾乾不久,況且當時院子裡還有新來的崔嬤嬤,她可以作證的。”
老太太有些難以置信,將畫遞給王嬤嬤看。王嬤嬤仔細瞧了,笑道:“奴婢也瞧不出名堂,要不請府裡供奉的老木匠過來仔細瞧瞧?如若不成,也沒損失,如若真成了,可不知能造福多少人呢。”
老太太看了王嬤嬤一眼:“都多少歲了,還陪著靈丫頭瞎胡鬧。不過靈兒這夢的確古怪,如若真成了,倒像是冥神託夢降下法旨。也罷,去請趙供奉過來吧。”
趙供奉祖上便是侯爵府裡供奉,歷代為木匠,這一代的趙供奉手藝尤為出眾,府裡但凡動土事宜都是他帶的頭。
趙供奉冒著風雪很快便到了,恭敬地磕頭行禮後才拿過圖紙仔細瞧。
老太太見他看得認真,就在一旁端著茶仔細啜著,也不發話相詢。不過仔細看趙供奉神情,見他橘皮般的眉宇忽皺忽散,一時欣喜一時又沮喪的,倒是有些好奇。
“好工藝,好工藝呀!當真是神乎其技!老頭子我活了一輩子,怎麼就想不到這上頭來呢?當真是白活了!白活了啊!”趙供奉對著圖紙連連唏噓。
趙供奉干了一輩子木匠,摸了幾十年的圖紙,竟對著一張小丫頭畫出來的圖失了儀態,此圖果真內有乾坤?老太太神色複雜地看了霍靈一眼,而霍靈的天真無辜裝的嫻熟無比,她看不出半分異樣。
“如此說來,此圖能成?”老太太問道。西北苦寒,每年冬季凍死之人無數,如若真能成,推而廣之,不知能救多少人的性命。
“能成!”趙供奉興奮道,“此物原理與煙囪相似,只要加以實驗,肯定是能成的。老夫人可否告知小人此圖是何人所畫?可否讓小人見上一面?此人真是我輩天才!小人還有許多疑問想當面求教一二。”
趙供奉激動地語無倫次,白鬚鬍子一顫一顫,霍靈一時沒忍住笑出聲來。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對趙供奉道:“既是高人,又豈能隨便見人?非是我不願,而是那人留下圖紙便悄然遠去了,你是見不著面的。”
霍靈第一次見嚴肅的老太太說起謊話來面不改色,心中更想笑,只當著趙供奉的面不敢笑出聲來。
趙供奉面色難掩失落,“確實,此等高人又豈能隨便見人?是小人奢求了。”他很快又振作了,“老夫人,小人等不及了,現在馬上實驗去,告辭。”與先前的恭敬判若兩人,趙供奉激動之情急切之心可見一斑。
老太太頷首應聲,他便懷揣圖紙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