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眼球。
宮九轉移注意力,道:“不知道阿弦有沒有興趣賭一把?”
白弦道:“賭?”
宮九頷首道:“九月十五的那一戰,京城所有或明或暗的賭場都已下了盤口,西門吹雪自從八月十五提出要推遲這一戰以後,就再也不見了蹤影。每個人看好葉孤城,前兩天的盤口,已經到了以二博一,直到昨天上午為止。”
白弦皺眉道:“是有了西門吹雪的訊息?不……是有了對葉孤城不利的訊息?”
宮九撫掌而笑:“不錯,據說昨天上午葉孤城和蜀中唐門大公子唐天儀在張家口附近遇上了,也不知為了什麼發生衝突,葉孤城雖然以一招天外飛仙重傷了唐天儀,可是他自己也中了唐天儀的一把毒砂。”
蜀中唐門的毒藥暗器,除了唐家的子弟外,天下無人能解。這下葉孤城的實力大打折扣,那些以全副身家買他贏的人,豈不是要急得想上吊?
白弦提起了興趣:“你買了誰贏?”
宮九並不回答,而是道:“據說就在昨晚一夜之間,京城中就有至少三十人因此而死,其中不乏一些成名已久的人物。”他眨了眨眼,賣乖道:“像這種危險的賭博,阿九怎麼會去參加呢?”
白弦戳破他,道:“那你為什麼讓我參加?”
九公子一本正經:“有個詞叫‘十賭九輸’,越是輸的人越是拼命去賭,才會越輸越多,阿弦你一看就是冷靜的人,適可而止這個道理想必是明白的,‘小賭怡情,大賭傷身’,若是小小玩上一把,也並無不可。”
藍衣少年淡淡笑了笑,伸出根食指湊到九公子筆挺的鼻樑前,手指如玉,修長白皙,上端的指甲是健康的粉紅色,秋日有些淡漠的天光自窗欞透入投射其上,這普通的手指恍然間竟有了一種讓人移不開眼的魔力。少年清脆的嗓音生生顯出逼人的優雅來:“一千萬兩,我賭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平手。”
陽光下細微的塵埃在藍衣少年的身邊起伏,他整個人就像是浸潤在了那淺金色的光輝裡,不灼人、不刺眼,卻有一種融化在其中之感,明明近在咫尺,身影不知怎地竟有些模糊。
平手的可能性實在太小,宮九這時本應該勸說的,可他的心神卻都被另一件事吸引。若是白弦真能拿出一千萬兩,他簡直可稱是“富可敵國”,此等人物為什麼竟沒有在以往的情報中出現過?現在立刻派人去查的話,大概在九月十五前夜不會有什麼確切的訊息了。宮九忍不住連喝了三杯茶,才堪堪壓下心中的震驚,卻有些提不起談天的興致了。
他不說話,白絃樂得清閒,慢慢品茶用膳,細細觀察小小的茶葉在陽光下舒展開身姿的過程,也不啻於一種難得的享受。
剛出寨子的白弦自然是沒有一千萬兩的,他也不打算動用寨子的財物。這一千萬兩,自然是金鵬王朝的。珠光寶氣閣的老闆閻鐵珊已死,霍天青也無顏繼承,讓十一調來幾個專才施些手段也不是什麼難事,現在閻鐵珊的家當只剩下了一個空殼;獨孤一鶴那邊倒是有些麻煩,峨眉派即便大不如前,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牽扯到中原有名有姓的武林門派,不多費些功夫可拿不下來;霍休那邊反倒是最簡單的,他本就是個神秘而古怪的老頭子,連他最親信的部下都一向不知道他的行蹤,他一直都是用信件來聯絡他們的,而偽造一個人的字跡對十一來說真是再簡單不過。
這一千萬兩本就不是自己的,最後的歸宿也不在自己所代表的勢力上,白弦自然是一點也不心痛的——贏了最好,輸了也無所謂。
臨近午時,春華樓人來人往,早已座無虛席。
小二的吆喝聲,江湖好漢推杯換盞的聲音,盤子和凳子的咯吱聲……所有的聲音突然一起停頓下來,所有的眼睛,都盯在一個人身上。
這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