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支匕首。猛然襲來的痠痛,令她不由得雙腿一軟跪在了甲板上。
幸而這麼多年來的江湖歷練到底不是徒然,她瞬息便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挺就勉強立直了身子。也不管身後偷襲自己的小廝,劈手就是一劍,乾脆利落的將邱遠的人頭砍落在地。
隨後回身一劍,將那小廝砍倒在地。大約是力氣不濟了,那小廝並未就此嚥氣。而是動彈不得的,看著柳明慢條斯理的拔出腿上的匕首,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傷口,又拾起自家大爺的人頭,裝到一個麻袋中。
那柳明掂了掂麻袋,冷笑道:“好一個奸賊,也不知平日裡喝了多少血肉,光一個腦袋儘可以如此之重。”她環視一週,忽的對躺在地上的小廝一笑,自言自語道:“倒是差點便宜了你,平白叫你看了這麼一場好戲。”
她抽出藏在腰帶中的劍,那劍長三尺寒光泠泠,看著就不是什麼尋常貨色。她執劍一笑,道:“原這事與你並無甚關係,但是你既然看到了,便沒有逃出生天的理由。”
那小廝正要求饒,邊見那柄劍帶著寒光而來。只是脖頸一涼,便沒了知覺。
柳明從袖中掏出一個火摺子,點亮了那個火摺子,走到甲板盡頭。不知是對著船上那具無頭的屍體,亦或是是對自己說:“合該一場火燒乾淨了,乾乾淨淨的來,乾乾淨淨的去,這才好呢。”話語未落,便見一道火光從她手中落在船上。
未久,便是滿船的火光。
她嘆出一口氣,翻身跳下了甲板,穩穩落在她來時所乘的小舟之上。她將長篙往水下一撐,吟唱著來時所唱。不過頃刻就成了江上小小的一點,身影模糊不能見。唯有清越的歌聲,迴盪在江面之上: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
☆、第2章 零一。憶往事
揚州城。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在同伴的崇拜中得意到快冒泡的小童,脆生生的用童音揹著自己新學會的古詩,卻驀然卡住住。正當小童急的一腦門子汗時,就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人頭戴斗笠,看不清面目。她微微彎下身子,清越的聲音漂浮在小童的耳邊:“請問這位小郎君,不知道此地可有什麼酒家?”
小童子為有一個人,將自己從尷尬的境地解救出來而慶幸。便清清嗓子,格外熱情的為對方指出方向:“你往那邊去就是了,那是泰和樓我們鎮子上最好的……”
那人聲音中含笑:“最好的什麼?”
小童有些吃驚,但還是帶著感激道:“最好的酒家!”
那人點點頭,拍了拍小童的的肩膀道:“多謝小朋友為我解惑,這便告辭了!”隨後便邁步而去。小童看著那個淡青的身影,慢慢的融到清明的綿綿細雨中。像是一抹墨跡在水中淡去一樣,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
這才回頭對著自己的同伴道:“剛剛我還有一聯沒說: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卻說那人指點小童之後,便七拐八拐出了城,向著西邊走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便是城中窮人的埋骨之處。
那人摘下斗笠,一張臉上幾乎一半都是凹凹凸凸的疤痕,乍一看真是嚇人的很,自然就是柳明瞭。
柳明轉動眼睛,入目處皆是一片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