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兒沒冒一個,知道徐家雖然分府,一筆寫不出兩個徐字,兩府緊挨在一起,候府仍是會護住西府,徐西平本就是個沒多大用處的官兒,動了他只會令人想到這是在挑釁徐候府,上邊既然不動,上折的御史也就不了了之,權當沒有過這回事。
徐俊英早在幾月前就讓寶駒查過那女人底細,並警戒敲打為徐西平引見寡居表妹的官員,讓其上司另將他換了職務任所,那官員本意確實想經徐西平攀掛候府,誰知得了這個後果,只好自認倒黴。那女人死了丈夫,被婆家趕出,孃家唯有一老實種田的兄弟,嫂子不相容,不然也不會來投靠表姐和表姐夫,本欲將她打發走便算,她卻懷上徐西平的子嗣,徐俊英沒轍了,又值要外出辦公差,家裡老太太那裡也需要叔父哄著些,便只好稍作安排,由他去。
梅梅說得好,紙包不火,事情總要露出水面,只是他也沒想到二太太會弄成這樣,本來以為她最多到老太太面前一哭二鬧,然後由老太太作主,徐家的子嗣生下來後總是要進府的,但那寡婦估計就不行了,卻不料二太太出人意料地折辱了二老爺一場,還把人一併抬了回來!
這不是替二老爺將妾室抬進家了?
梅梅卻皺著眉說道:“沒那麼簡單……將人抬進來,這事就變得詭異了!”
十月份三奶奶寧如蘭順利產下一男孩,二老爺、二太太喜得嫡孫,自是高興,西府大操大辦,滿月酒足足擺了三天,請來戲班子玩雜耍的在府裡熱鬧了五六天,西府額外打賞下人的酒菜銀錢,散至候府這邊,借了西府的喜慶之氣,候府也是人人笑意盈盈,開心異常。
徐俊英和梅梅連日去西府道賀吃喜宴,每天看著徐俊雅那份歡樂勁兒,感受西府的濃濃喜氣,回來就不停在梅梅面前晃悠:
“三年啊!三年後懷上還是三年後生?梅梅這個沒說清楚!”
“清楚得很,三年後再懷上!”
徐俊英苦了臉:“我們真得等那麼久麼?我怎麼覺得三年以後我就很老了?”
梅梅淡定地坐在榻上替寧如蘭的兒子勾織毛衣:“我都不怕老,你怕什麼?”
“不然咱們折中一下?一年半好不好?兩年也行啊!”
“你又想反悔?沒有最後一次了哦,上次去皇寺上香時已經用完了!”
徐俊英嘆氣:“我不是反悔,我是後悔!早知如此,當時就不該應你三年,把這個改一改!”
“你什麼意思?覺得不值了?”
“不是不是!”
徐俊英討好地替她拉扯絨線:“不過如果當時我非要改成兩年,你也會答應罷?”
“你那時就是改了一年,我也會答應,三年是順口亂說的!”
梅梅故意逗他:“君子一言,你既然已經應承了,就必須遵守——為恆兒做個表率嘛!”
徐俊英呆了半晌,隨即手舞足蹈,像身上癢癢又不知具體在哪裡,抓撓不得,兩手只管往梅梅身上招呼,這裡摸摸,那裡揉揉:
“好梅梅!恆兒現在什麼也不懂,咱們、咱們改了罷?”
“不!”
“改了?”
“不改!”
“改不改?”
“堅決不改!”
最後的結果是兩人在榻上撕纏一會,徐俊英奪了梅梅手裡的絨線扔掉,直接將人抱進臥室去了。
十一月,西府那位懷有了七個月身孕的女子忽然不小心跌倒,引發早產,生下一男胎,落地不哭不鬧,未滿一天便死去,就像之前香雪為徐俊朗生下的孩子一樣,二老爺渾身顫抖,把滿院侍候的婆子僕婦打了個遍,半死不活地也問不出個所以然,鬧了半天,事情也挽不回來,終是放過了。
二太太、閆姨娘和媳婦們由著他去鬧,銷聲匿跡般連邊都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