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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誥命夫人身份,社會地位很高的吧,至少吃穿不愁。為了恆兒,為了自己,乖乖聽話吧,以後的事情,再看著辦。

在心裡數到三下,翻身爬起來,她可不習慣當著丫頭們的面往銅盆裡吐漱口水,套了外袍,自往內室去洗漱。

王媽媽一力催促,翠喜給媚娘梳頭挽發儘量求快,手都有些發顫,梳了個繁複的傾髻,誰知媚娘看著不喜歡,要拆下來另梳一個,翠喜瞟一眼王媽媽,輕聲道:

“候爺怕等得不耐煩呢,奶奶以前慣常梳這個髻的!”

媚娘不依:“總梳一種樣式豈不是悶得慌?換一個!”

翠憐收拾好床鋪,匆匆走來:“我給奶奶梳一個別樣的!”

她往手上抹些桂花油,手腳麻利,不一會便梳成一個清爽綺麗的飛仙髻,媚娘很滿意,選了幾樣精緻華貴的珠寶首飾戴好,穿上大紅繡金絲海棠緞面絮絲修身中襖,配條杏色姚綾八幅裙,左右手腕各套上金釧翡翠玉鐲,頸間佩了攢八寶瓔珞金項圈,珠光寶氣,流光溢彩,通身富貴逼人,嬌豔養眼。

王媽媽使了翠思來往探看,把時間掐算得準準的,這邊才扶了媚娘走出門來,徐俊英剛好經過,停下腳步,等她行禮問候過了,便領頭往外走,王媽媽和丫頭們在旁偷看他表情,暗自鬆了口氣,趕緊扶了媚娘跟在後面。

出得院門,媚娘不要翠思扶,緊趕幾步,追上徐俊英,徐俊英卻走得更快些,厚底犀牛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喳喳聲響,媚娘穿了雙小巧精緻的羊皮靴,款款而行,趁他不注意,愛往鬆散沒人踩過的雪堆走,悄無聲息,感覺十分好玩,她前世生活的那個城市極少下雪,這樣厚實的大雪沒能盡興玩一玩,實在不甘心。

走到一半,忽然想起兒子來:“哎呀,我們沒帶恆兒呢!”

徐俊英皺眉道:“恆兒哪能醒得這麼早?待會奶孃自會帶了他來,我們得先到祖母房裡去,等候祖母起床,陪她老人家用早膳。”

“祖母還沒起床?”

“應該沒有。”

“那我們去這麼早,不是要白白坐等?”

徐俊英看她一眼:“原該如此!你為長孫媳,更應該入內服侍祖母梳洗——以前,不是做過嗎?”

媚娘垂眸,她要能記起本尊以前一點點事情,就好了。

“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徐俊英唇角微揚,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卻也誘人得緊。

媚娘長長的眼睫眨動一下:“死而復生,前塵往事,都記不起來了!王媽媽說我病了一個月,讓候爺擔心受累,實在是對不起,病痛中身不由己,若有失禮的地方,還望候爺多擔待!”

徐俊英微側臉,冷冷看向跟在後頭十多步遠的王媽媽和翠喜等人,輕哼一聲,秦媚孃的陪嫁,個個都是人精,人前一面,背後一面,每次見到他仿似老鼠遇見貓,當他不知道她們心中有鬼。如果說秦媚娘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那麼她們,會不會跟著學乖些?

執意娶秦媚娘,原也為一點少年心性,她生得如此美麗,誰不愛慕,誰不想佔為己有?還以為是個福呢,沒想到卻成他一輩子的恥辱!

但他又怎肯讓人窺知這樣的醜事?父親掙來的爵位,自己用性命維護的榮耀,徐家世代清白名聲,絕不能因此毀於一旦!

秦媚娘暴病而亡其實是最好的結局,一了百了,乾淨利落。

因此他肯給她最隆重最奢華的葬禮,讓全京城的女人都羨慕她,忌妒她,她竟然不知足,又還魂回來。

卻把前塵往事全忘記,像一張白紙般站在他面前。

徐俊英再看向媚娘,目光淡漠冰冷:一切皆可遺忘,皆可掩飾,卻怎能抹煞事實真相?時光不能重來,他也早不是從前那個徐俊英,秦媚娘,再不能牽絆他半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