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宜人。
這條道他走了二十二年,前二十二年都是坐在車上瞬間開過去的,如今天這般一步一個腳印領略風景倒是不曾有過。
或許是那二十二年走得太順太快,忽略了沿路的風光,今日走著微微陌生了起來。
一座三層別墅出現在視野,座落在草坪矮坡處,一望開來,風景獨好。
周城掏出鑰匙開啟大鐵門,沿著鵝阮石鋪就的小道走到正屋門,又動手開了別墅廳門。
還未開燈,各種泡沫噴射而來,他反射性地在黑暗中抽出一隻手,朝他腹中踢下去,那人啊嗚一聲,廳中各盞琉璃燈被開啟,滿屋通亮,宛如白晝。
屋裡一亮,現場狀況也就清晰地呈現出來。
十幾個男女或手持酒瓶,或拿著泡沫器,或拿著花環紛紛散開站著,為首的正是周城的妹妹周冰,有一人在瓷磚板上捂著肚子拼命哀嚎,旁邊滾著一瓶撒了大半紅酒的酒瓶。
“哥,你幹嘛呢?”周冰見秦慕被打得嗚嗚叫,忙蹲過去扶他,“怎麼樣,沒事吧?”
秦慕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只用眼神瞪他們,顯然極為難受。
“扶他去沙發上坐著吧。”不知是誰出了聲,周冰連著另一個人將他扶上了沙發,掀開衣服看,腹上一片青紫,下手夠重的。
今天周冰和周城以前幾個玩得比較好的發小叫了一些人來,本是想熱熱鬧鬧地慶祝他出獄,不想這傢伙防備警惕性太高,還沒來得及出聲便出手了。
這麼一來,氣氛也冷了下來,除了周城以前玩得比較好的發小,其餘人都呆愣愣地站一旁不知要做什麼。
“這小子也是裝死,我們不要理他了,繼續為老大慶祝,來來,該開香檳的開香檳,該唱歌的唱歌,該獻花的獻花。”吆喝著的是一個酒紅色頭髮的男子,帶著耳釘,面容白皙,他叫蘇寧,和秦慕一樣,小時候是與周城玩在一起的,家裡是做酒店生意的。
他這麼一起喝,大家就趕忙著完成自己未完成的動作,慶賀周城重獲新生。秦慕雖不滿蘇寧前面的話,卻還是不能不給老大面子,不計前嫌地將這一頁揭過去,拍著掌附和大家。
周城站在吊燈中央,默默佇立,微微笑了起來,也很客氣地說了聲謝謝。
蘇寧舉著裝有紅酒的酒杯,咧著嘴走上前,“嘖嘖嘖,哥竟然會說謝謝了,真是不一樣呀。”以前的周城很有傲氣,輕易不說這兩個字的,如今在監獄裡七年倒是磨平了些,將酒杯放到他手中,“來來來,喝一杯,喝完以前的事就都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
周城昂頭一口灌下去,眾人紛紛叫好,又續上一杯,喝乾,連續三杯下肚,周城將空酒杯擲在玻璃桌上,望著周圍人一輪過去大聲道:“謝謝大家,但我周城,絕不會忘記以前的事,誰欠我的,我欠誰的,永記在心。”他抓起桌上半瓶紅酒直接倒進嘴裡,紅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滑下來,流經修長的脖頸,落入精緻的鎖骨。
一瓶下肚,還未等大家叫好,他又開口:“今天大家也累了,早點回去吧。”
秦慕和蘇寧有點莫名其妙,見他上了樓,又想開口卻是被周冰一把止住了。
一群人噤了聲,顯然有點不明白狀況,蘇寧將他們遣了回去,只留下一個美貌女子,言笑晏晏。
“周冰,哥是不是剛從獄裡出來心情不好?”秦慕忍著痛問道,周城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別,讓人感到陌生。
“是呀,你不是說他去找那個女人了嗎?會不會是被氣到的。”蘇寧也舉著酒杯湊過來討論。
周冰嘆了氣,從蘇寧手中搶過酒杯,一把灌下去,冰涼刺激。
“七年太長了,他在獄裡摸滾打爬了七年,沒人陪在身邊,難免會沉默一點。”
三人心裡默然,周城在獄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