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歸置。
如若大難只是一難接著一難無法預期終點,她寧願捨棄後福,在平淡的生活中度過自己的餘生。但諸多事卻又不能隨自己的意志而改變,這個社會有錢人是主導,像她這樣底層人的命運卻時常是被牽著走,無奈又不甘。
“她身體不舒服。”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沈青因幾乎是歇斯底里地說出這句話,但又刻意壓低聲調,顯得像低低哀泣的小貓,可憐又可悲。
周城也沒生氣,撫平身上的褶皺,站了起來,繞過長桌,一步一步踱到青因身旁,逆著光,整個身影壓在青因身上,讓她呼吸不過來。
青因抬著頭,眼裡倒映著男人居高臨下的身影,聽他一字一頓道:“我想讓你也進去經歷一遍我所受的痛苦。”那聲音猶如那夜夢中般陰狠,帶著所有的痛恨與決絕,卻又少了飄渺,多了份真實。
沈青因剛要站起來,周城一把搭在她肩上,又將她壓了下去,低下頭,眼裡的光和她對接著,“你難受嗎?”
青因哽咽著,“我難受。”言語中夾著鼻音,又顯得那般真實,眼裡的光晃著水花,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楚楚可憐。
周城以為她會倔強地搖頭,或者言語激烈地斥責他,卻不想她如此低聲下氣的姿態,心裡的怨恨倒不知如何紓解,看著她的眼睛有種快要被融化的錯覺,或許她再進一步,他就要繳械投降了。
“我真的很難受,見到你的每次都是我最難受的時候,也許我之前真的做錯了什麼,所有才會有如此遭遇,但是周城,所有的責任並不是我一個人的,你做了這麼多傷害我的事也該夠了,我該承擔的那部分也承擔了,請你收手吧。”這是她今天為止最冷靜的一句話,也是最在理的一句,但在周城夜裡因著前面半句,所有的有理也變成了無理。
“這些你就受不了,那後面你更應該做好準備才行了,要我收手可以,那你補償我七年的時光,你以為你是救世主嗎?”周城框住青因的胳臂,將她從木椅上拉離了開來,又拽著她走到窗戶邊,看著外面的世界道:“看到了沒,現在是不是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現在是不是覺得自由很奢侈,你覺得你受的那些能補償我失去的那些嗎?”
青因被他強逼著往外看,車水馬龍,雨水浸潤後的風景獨有一種清新,好像連靈魂都洗滌了番。周城說得對,才呆幾天她就好像步入地獄的邊緣,這樣的生活周城過了七年,也定是積蓄了七年的仇恨,她越發覺得往後的路艱難難行,似乎有周城的地方,就沒有她的好日子。
“我不是救世主,但我沒做過傷害你妹妹的事,我相信我的親人會證明我的清白。”
周城卻覺得這句更可笑了,七年前憑他的家世都做不到事情,他們又如何辦到,沈青因不過是自欺欺人。誰是受害者誰就掌握了主動權,她會明白這個道理的。
他今天來此無非是想看她過得如何,看她如何重蹈自己的覆轍,所有明面上的藉口不過是看她如何過得悽慘,而掩在面下的事實藏著幾分真意又有誰懂。
該說的也說了,剩下的唯有莫名的情緒,周城叫進了警察將她帶走。
“沈青因!”青因出門的那一瞬,周城忽然就叫住了她的名字,很平淡的一聲叫喚,讓青因有些錯愕,以前周城念她名字的時候無不帶著極端的情緒,或怨憤,或陰狠,或咬牙切實,今天卻丟棄了那樣的情感,讓她很是陌生。
兩人略有僵持。
周城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突然喊出她的名字,只覺得心裡堵著一個人,揮之不去,下意識地喊了出來,卻又不知說什麼,他頓了頓才道,“再見。”
青因沒說什麼,帶著怪異的眼神走了。
周城走出警局門口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小雨,他打電話讓葉晨來接他,站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