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遠工作的地方,放著他的電腦桌,旁邊圍繞著幾盆綠色植物。因為要陪她,他總是把工作帶回來做,有時候要到深夜,她一覺醒來還能看見臥室門縫下蒼白的光。另一角是她的桌子,上面放著小小的膝上型電腦,她在那裡畫圖做功課,搭模型。
他們倆從來都是周遠做飯,因為她第一次嘗試著做飯就把手切了好大一個口子,周遠再不肯讓她做。他看上去那樣冷冷的一個人,居然喜歡吃辛辣的食物,可是為了她他學會了做江南菜,而她也漸漸能吃辣。她總是心疼他睡得太少,怕他身體吃不消,學會了煲湯。
她能做的只是洗衣服和收拾屋子,連洗碗和打掃房間他都不讓她做,說那些是粗活髒活。他吻著她的手說:“這是一雙藝術家的手,怎麼可以去做這些呢。”可是他那麼忙,最終她還是學會了做簡單的飯菜。周遠第一次吃著她燒的飯雖然高興,卻摸著她手上被油濺上的小泡很自責,說他沒有照顧好她。可是她很喜歡看他吃她燒的飯,雖然不好吃,他卻吃得津津有味。她最拿手的就是包餃子了,周遠說她包的餃子已經青出於藍。
周遠最喜歡她佈置房間,說她天生對色彩有駕馭能力。他還說他畫畫只是塗鴉,而她的畫有靈氣。每天早晨她醒來看著周遠的側臉都會想,她何其幸運,能與他相愛。
不是沒有過爭吵,最初相愛的時候,周遠對她身邊的追隨者很不滿。那時候的他還不像現在這樣篤定,夏采薇微笑地看著周遠想道。可是她也不滿,他身邊不是也總有人纏著他嗎。周遠說他從不對她們假以辭色,是啊,他對別人總是很冷淡,可和她在一起卻那麼熱情,他的心裡彷彿藏著一團火。他指責她,說她應該嚴詞拒絕那些人,可是有的人根本不懂何為拒絕,她又說不出過激的話。
他們開始不知道為這個吵了多少次。後來周遠說我們住在一起吧,他想天天和她在一起。他本想與她結婚,可是她想等畢業後,而且她有點膽怯,怕自己不是個好妻子。他們最終還是沒等到畢業就結婚了,那天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們的幸福並沒有維持很長,她是怎麼去世的呢?她記不得了。好在上天多給了她一次機會,讓她能夠找到他。
夏采薇深情地看著周遠,如果說重新見到周遠時她的愛是一種感覺,現在的每一點回憶都讓她更愛他。周遠則注視著陷入沉思的夏采薇,心中若有所思。
“走吧。”夏采薇拉住周遠的手:“我突然很想畫畫。”
他們回去後,把畫架支在壁爐旁,畫布是早已做好的。夏采薇拿起筆,想了想,把筆遞給周遠:“你先來。”
“畫什麼。”
“你先幫我打張稿子,以前起居室你工作的那個角落。”
周遠不解:“畫這個做什麼?你不是一向不喜歡間接畫法嗎?”說完這話,周遠愣在哪裡,這句話就這麼脫口而出,說完他才想到是米維不喜歡這麼畫。
夏采薇沒有注意他在發呆,微笑道:“這幅畫我想這麼畫,我們再一起把這幅畫完成好嗎?你怎麼了?為什麼愣著?”
“啊,沒什麼。”周遠甩甩頭,不再多想,開始畫素描稿。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久得讓他幾乎都忘了那屋子當時的樣子。可是當他一回想才發覺那些早已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中,只不過這些年他刻意不去回想。
他畫好後,夏采薇接過筆,在上面加了兩個人的輪廓,一個坐著,一個站著。畫好後,她歪著腦袋端詳了一下,用硫酸紙把稿子透到畫布上。兩人邊聊天邊等它幹。
“薇薇,為什麼想畫這個?”
“我想多瞭解你,多一些回憶,好不好?”
“好,我們今天先把第一遍稿畫好。”
秦逸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他們兩人依偎在壁爐前,拿著畫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