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仲父很好奇嗎?”
嬴政手指一頓,似笑非笑地看向張嬰,沒有開口說話。
張嬰立刻伸出小手握住嬴政的大拇指,上下輕輕晃了晃,笑眯眯道:“哎嘿嘿,仲父,我正想主動與你說呢!”
嬴政見張嬰小得意地挺起胸膛,緊繃的氣勢緩和下來。
雙手捧著果盤走進殿門的趙文在心裡默默點了個贊,小郎君可真會調節氣氛。
嬴政輕聲:“嗯,與仲父說說?”
“沒啥,也就問了兩個問題。”
張嬰之前也考慮過王綰的話,要不要隱瞞。
但轉念一想,自己那點小心機難道還瞞得過嬴政?對上位者,你口出謊言的罪責,遠遠大於你口出反言。
況且,他巴不得秦國長治久安。
不趁著年齡小受寵的將一些危險的建議嗶嗶出來,難道等到成年擔責的時候再提建議?
“第一個嘛,就是問王丞相,人為什麼要造/反嗎?”
趙文身體一歪,差點沒摔在地上。
“咳……”
嬴政也不慎咳嗽幾聲。
但很快又維持住臉上淡然的表情,他微微垂頭看向張嬰,遲疑片刻才慢吞吞道:“王丞相怎麼說?”
“他只反問我可知道答案。”
張嬰攤了攤手,“我說不知道,但曾經道聽途說過一個小故事。”
張嬰將‘陳勝吳廣起義’改編了下,大意是餓得快死的黔首被迫去服徭役,因為遲到了怕被軍法處置,所以反了。但他沒用振聾發聵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句話過於刺激了些。
張嬰選擇嫁接了《水滸傳》名言“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刺啦”不遠處忽然傳來輕微的拉扯聲。
張嬰餘光一瞥,便看見趙文一副滿臉恍惚、瑟瑟發抖的模樣。
張嬰又看向了嬴政,見對方目光幽深,一副想說什麼又被憋得不好怎麼說的表情。
張嬰心下大安,說這麼出格的小故事嬴政居然都沒生氣,看來他的直覺沒錯,仲父真的很縱容他;又或者說,文獻記載的也沒錯,嬴政是一個能廣納意見的君王。
片刻後,嬴政臉色重新恢復平靜。
他摸了摸張嬰的肩膀,狀似無意道:“徭役麼,這故事是誰與你說起的?”
張嬰內心小人激烈點頭,不愧是仲父,抓重點能力就是強,這個故事確實是在委婉地表達徭役太重太嚴苛。
張嬰拿出早準備好的藉口,道:“唔,很小的時候,在行宮附近山裡面玩的時候聽見的。”
嬴政沉默了一會,又道:“故事不錯,但以後不要再與旁人說。”
說到這裡,嬴政忽然喚了一聲“趙傑。”
伴隨著這一聲,張嬰看見一位樣貌極為普通的內侍從角落閃出半個身影,對方接過嬴政丟過去的令牌,與嬴政沒有任何交流,行禮之後便再次消失不見。
張嬰:……
好傢伙,幸虧玉蘭行宮荒了且方圓幾十裡沒有人。
嬴政重新看向張嬰,道:“那第二個問題呢?”
“唔,我又問王丞相。流言蜚語是不是真能殺人?”
“哦?”
嬴政抬眉看向張嬰,忽然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某人?”
“哇哦。仲父!”
張嬰眨了眨眼,總覺得嬴政看穿了什麼,但他還是搖頭道,“是旁人,不是我說的。”
嬴政被張嬰誇張的表情逗笑,輕輕捏了捏張嬰的臉頰,道:“嗯,旁人說了什麼。”
“唔,就是那人說。若是有一日,有方士在咸陽日日宣傳,殺了嬴……咳咳,某公子,用公子挖出來的心煉製的丹藥,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