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軍,於離國萬里的薩珊大敗薩珊波斯開疆拓土,是四百年來未有之盛事,希望諸王一定要參加這次慶賀。
谷利暗自嘆息了一聲,不知道這是誰寫的詔書,這不是往孫權的心裡捅刀子嗎?吳國什麼時候參加這次大戰了?不錯,陸遜原來是吳國的大將軍,他率領的三萬多將士也是吳國的,可問題是從陸遜到這三萬將士,還有誰承認自己是吳國人?這些人都被孫紹搶走了啊。孫權如果去參加這次大典,看著那些立功歸來的將士,他當作何是想?
吳越本是一家,可是現在越國是四國之中最得意的,吳國卻成了天下人的笑柄,因為太子之位,孫登自殺身亡,孫魯班聽說之後,居然帶著大軍殺回吳國,要清君側,為孫登討個說法,這女兒帶兵討伐老子的事情,大概也是有史以來頭一遭,偏偏被孫權給遇上了。
孫魯班雖然兵力不足,到目前為止還只是嘴上叫得兇,並沒有能真正侵入吳國,可是這件事卻已經傳遍了大漢全境,甚至連倭國人都知道了,孫權又氣又惱,這一年來身體狀況急劇惡化,現在還要他到洛陽去丟人,那和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更讓孫權不省心的是,王夫人不僅不能幫孫權分憂,反而覺得孫權可能隨時都會一病不起,急著要孫權立她的兒子孫和為太子,免得夜長夢多,把孫權氣得暴跳如雷,險些一口氣上不來,直接嚥了氣。
作為跟隨孫權三十多年的近侍,谷利對孫權的脾氣了如指掌,這一聲聲的“阿利”叫得他心酸不已,他知道孫權後悔了,後悔逼死了孫登,如果孫登還在,事情不會鬧到這個地步,就算有什麼難事,孫登也能體諒他的難處,幫他處理得妥妥貼貼的,而不是像王夫人這樣給他添亂。可是,孫權是個要強的人,哪怕是在谷利的面前,他也不肯說出認錯的話,所以只能一聲接一聲的呼喚著。
“大王,要不要請太醫令來?”谷利輕聲問道。
“不……用…權無力的呻吟了一聲,緩緩的搖搖頭:“我休息片刻就好。”
谷利應了一聲,幫孫權掖好被角,輕手輕腳的退出了房間,帶上門,這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一抬頭,見徐王后和步夫人正站在走廊那一頭看著他。他略作思索,連忙走了過去,躬身行禮。
“大王可好些了?”徐王后微微皺眉,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好。”谷利難過的搖搖頭:“剛剛又發了一通火,情緒很不穩定,現在正在休息。”
“唉,都是我造的孽啊。”步夫人嘆了一聲,眼角溼潤了。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徐王后卻不以為然的拉了她一把:“要怪,也要怪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谷利見徐王后又要開始發洩對王夫人的不滿,聲音還越來越大,生怕被孫權聽到,連忙咳嗽了一聲,猶豫道:“越王殿下班師了,三月可能要在洛陽獻俘。”
徐王后和步夫人愕然,互相看了一眼,隨即明白了。孫紹回來了,這件事就不能再拖了,以孫紹的性格和他與孫登的交情,他很有可能把事情擴大化。孫魯班之所以喊得兇,卻一直沒有發兵侵入吳國國境,一方面是看在領兵防備她的大將軍步騭是她的舅公,她不好讓步騭難堪,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兵力不足。沒有孫紹的命令,她帶過來的只是她自己的親衛營,象徵的意義遠大於實際的軍事意義。可是如果孫紹要參與這件事,那可就不是喊喊而已了。
一想到事態的嚴重性,徐王后和步夫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要說到與王夫人鬧彆扭,她們多少還有點主意,一涉及到這些國家大事,她們就徹底抓瞎了。兩人手足無措的愣了半天,不敢再去打擾孫權,只得託谷利問安,匆匆地回自己的住處。
谷利鬆了一口氣,回到殿前,靜靜的候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殿中傳來孫權虛弱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