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貪生怕死?」
他的聲音在擺滿了書架的屋子裡迴盪,甚至飄出了房門和窗戶。
剛剛被哄回了自己院子的沈追聞聲,也轉身看過來。
書房裡的沈博依舊握著書卷,巋然不動。
「誰不怕死?」他看過來,「我說過,我只是個凡人。」
沈輕舟望著他冷笑。
「我當然知道你是個凡人。單是你揹著母親在戰地還養了個私生子,就足以證明你也不過爾爾。
「當下的國泰民安,也是你帶著萬千將士打拼下來的。若你覺得沒什麼了不起,你自然也可以繼續看著嚴家禍國殃民。
「話我已經帶到,其餘悉聽尊便。」
說完他已不再多話,轉身朝門口走去。
「站住。」
「對了。」
父子倆幾乎同時出聲。
沈輕舟轉過身來,罔顧了他父親的喚聲,說道:「讓那個蠢貨以後離我遠點。我不在乎你如何教他養他,但我並不想見到他。他不是我的什麼人,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直到他身影消失在門口,沈博才收回目光,把書放下來。
書卷掩蓋之下的這隻手,卻原來早已經佈滿青筋。
他平靜撫了兩下,重新把書案上的信和存根拿了起來。
……
通往東院的甬道旁,沈追藏身在茂密的花叢之後,看著沈輕舟大步走過去,這才慢慢把身子探出來。
「他幹嘛這麼大火?」
他納悶的喃喃自語。「誰又招他惹他了?難道就因為我撞了他那一下?不至於吧?要怪就怪我,他衝父親吼幹啥?」
「二公子,咱們回房吧!」
跟隨在後的小廝忍不住再三催促。「您就別管大公子幹什麼了,這個家一直都是大公子在管著的,他做什麼自然都有他的道理。」
「要你多嘴!」
沈追瞪著他。
但是在望見沈輕舟已然遠去之後,他也還是悻悻的回了房。
桌上還擺著他先前從沈博書房裡抽出來的那本沈輕舟撰寫的詩文。
雖然先前父親安慰了他,但是他還能聽不出來,父親就是說他寫的字不如那個怪胎嗎?
他一把將詩文拿在手上,才翻開看了幾頁,看到上方俊秀的字跡,就已經又氣得哇呀呀抱頭亂叫起來:
「這居然是他寫的字!
「這居然是他寫的?
「氣死我了!
「他武功那麼好也就算了,那麼重的一把方戟說掄就掄,字也寫得這麼好!
「他還會作詩?
「還讓不讓人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