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看著她上了車。
等他們走遠,她才轉回來,略一凝默,舉步走回了後宅。
程文惠已經被兒子們勸回來了,還氣呼呼坐在那裡,兩個兒子眼觀鼻鼻觀心,默不作聲。
程夫人讓他們下去,然後關起門來道:「我不知你為何生這麼大的氣?
「那珈姐兒也沒說錯,你這連續幾次鎩羽,是不太正常,當年你那麼不給妹夫面子,他如今高居一品,背地裡給你使個絆子有理有據,也輕而易舉,你怎麼還相信他的為人?」
「你知道什麼?」程文惠道,「你看那丫頭剛才的樣子,就跟她娘當初一模一樣!
「我一想到她當初瞎了眼看中了那姓陸的,我就來氣!」
程夫人嘆氣:「你聰明,你有眼光,那當時議婚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呢?剛才你還說他不會那麼下作呢?」
程文惠噎住。
程夫人又道:「我看你還是趕緊打聽打聽,往年被攪黃了的升遷,到底是不是跟陸家有關係。
「倘若此事無假,那珈姐兒說的對,今年的事必定也很玄。」
「一個黃毛丫頭的話,你也信?」程文惠冷哼,「她才十五歲,衙門大門往哪邊開她都未必知道,這官場中事,能由她信口雌黃?」
「怎麼就是油鹽不進?」程夫人急了,「這回你可是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憑著上兩個月辦好的兩件差事才請動都御史大人力薦你,你這回要是真的又黃了,日後再找誰去?
「管她說的是真是假,也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去查查又怎麼了?
「不是陸家搗鬼最好,若是,那你咽得下去這口氣嗎?你甘心嗎?
「你這要是升不上去,諺哥兒去國子監多半也成問題。
「還有你自己不是口口聲聲說要鏟奸除惡,你若一輩子待在這僉都御史的位上,鏟的哪門子奸,除的哪門子惡?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軸的人!」
程夫人罵著罵著,抹起淚來。
程文惠想到為了這事,一大早她還頂著腰痛在那兒侍弄幾盆菊花,挺成了鐵桿的腰桿終於彎了下去。
他站起來:「行行行,我這就去,行了吧?
「我就不信那丫頭這麼能耐!」
想到這裡他頓一下:「那丫頭,她有住處麼?」
程夫人瞥他:「耿直的御史大人,你還關心這個呢?」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