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八歲的樣子,卻已經經歷過一世的悽苦,雖然上輩子她也只活了十五年,但卻比其他人更加看透這個世情,如果她還那麼容易就被郭靜君迷惑了,也枉費了她重生一次。
隨喜理都不理她,捂著後腦勺對關娘子低聲說道,“阿孃,頭疼……”
關娘子急忙拭去又淌下來的淚水,緊張地檢視隨喜的頭,“哪裡疼?是不是傷口疼了?湖湘,趕緊去請大夫。”
隨喜拉住關娘子的手,“娘,我就是覺著頭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那阿孃帶你進去躺著。”關娘子將隨喜抱了起來,看了郭靜君一眼,眼瞼低垂,“郭姑娘,你請吧。”
郭靜君哎呀一聲,聲音含著隱約不明的笑意,“姑娘怎麼樣了?聽說過姑娘的眼睛異於常人,今日見著倒挺好看的,這一次可算是因禍得福呢。”
這禍可是她帶來的!關娘子眼睛通紅,想要滴出血一樣,“郭靜君,你想要踏進關家這個門,除非我死!”
郭靜君不甚在意地哼了一聲,“走著瞧!”
關娘子看著她扭著身子,身姿綽約走了出去,心裡一陣的酸澀和難受,這從今以後就要每天對著這個女人了麼?她如何甘心?
隨喜咬了咬牙,輕輕地拉了一下關娘子的衣襟,“阿孃,不哭。”
關娘子吸了吸鼻子,抱著隨喜上了床榻,“阿孃不哭了,隨喜還有哪裡疼的?”
“不疼了,阿孃,阿爹不要我們不要緊,隨喜一定會永遠在阿孃身邊的。”隨喜忍著心中的衝動,穩著性子以一個孩子的語氣跟關娘子說著話。
關娘子笑了起來,眼底流淌著無盡的悲傷,“是啊,阿孃只有隨喜了。”
“那個郭靜君是壞人,隨喜不喜歡,阿孃,你把她趕出去,不要讓她住在家裡好不好?”隨喜拉著關娘子的手,低聲請求著,郭靜君不能留在關家,她是個禍害,會害死阿孃的。
她現在只是個小孩子,不能明著跟郭靜君作對,否則太明顯的話會引起他人的懷疑,到時候將她當成妖怪了怎麼辦?
只能靠阿孃將那個女人趕出去了,可是怎樣才能讓已經心灰意冷的阿孃堅強起來呢?
關娘子聽到隨喜的話,哭著搖了搖頭,“阿孃何嘗不想將她趕出去,可她現在是你阿爹的心頭肉,阿孃也沒有辦法……”
“難道就讓她繼續欺負阿孃嗎?她是個壞人,祖母也不會喜歡她的。”隨喜說著,眼睛觀察著關娘子的臉色,她已經在暗中提醒阿孃了,如今要對付郭靜君,就必須有祖母為阿孃做主,否則阿爹是不可能會聽阿孃的話。
關娘子此時只顧著傷心,哪裡有去想那許多,“如今她有了身孕,老夫人怎麼會不喜歡她,要怨也只能怨自己,生不出兒子……”
“阿孃!”隨喜聞言,心中浮起一絲怒意,如果連阿孃也不懂得為自己爭取,那她們還要怎麼在這個家裡生存?還要怎麼對付那個郭靜君?
“這都是大人的事情,你還小不懂事,不是說頭暈嗎?快些躺下休息,阿孃不會讓那女人傷害你的。”關娘子給隨喜掖了掖被角,柔聲說道。
剛好湖湘端著填漆茶盤走進來,盤內放著一碗散發出苦澀藥味的藥汁,“夫人,姑娘是時候吃藥了。”
隨喜孩子氣地皺起一張小臉,閃忽潤亮的大眼充滿抗拒地看著那碗藥。
關娘子親自喂她,“苦口良藥,這樣傷口才會好,才會不疼。”
隨喜苦著一張小臉,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她都很討厭喝藥,那種澀苦的味道簡直讓她直泛噁心。
可是不忍讓阿孃再分心擔憂她,隨喜乖巧地喝了藥,然後在關娘子的小曲兒下漸漸睡了過去。
看著女兒安靜的睡顏,關娘子鼻子又是一酸,忍住了傷心才沒有落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