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到的人名喚魯大,他覷著金元寶,搓了搓手。
“我跟賈峻是同鄉,那年大旱,地裡收不起糧食,一家老小餓肚子都餓得不行了,我沒辦法,便打起了盜墓的主意。”
“賈峻就正好在那時找到我,說他的啞巴老孃病了,找我借點錢,但我哪有餘錢借給他。索性問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幹。他想了兩天,就答應我了。”
“最開始,我們偷得很順利,賣到了一些錢,越偷膽子就越大了,到了第四次,我們被逮了個正著,被關進了大牢裡。縣令經手查案之後,便判了我們流放。”
淺靈問道:“賈峻是什麼反應?”
“最開始,他跟我們一樣,覺得天都要塌了,整天哭哭啼啼的。後來,他啞巴老孃來看了他幾次,不知道跟他比劃了什麼,他就說要好好認罪,等刑期過了,再回來孝敬他老孃。”
“誰能想到,我們才出了原州,他就趁夜跑沒影了,早晨醒來的時候,只剩下了一個木枷!”
淺靈又問:“他逃跑之前,可有異常?”
魯大撓著頭:“沒有吧……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我記得我記得!我來說!”
另一個人擠上來,一口咬定:“賈峻逃走是早有預謀的!”
“他原來雖然跟我們算不上很熟,但一起在牢裡關久了,我們之間也是什麼話都說的,但流放的前幾天,他突然就不講話了!我們叫他,他也不理會,說他好像染上時疫了,身體不舒服,不想說話。”
“時疫?”淺靈看了葛婆婆一眼,“十一年前,懷民縣有時疫嗎?”
葛婆婆顯然也愣住了,連連搖頭,做手勢道:
【沒聽說過。】
淺靈把臉轉回:“她都沒聽說時疫,你們在牢中,怎會知道外面有時疫?”
幾個人都是一愣,說話的人撓頭想了又想,忽然一拍腦門:
“我想起來了!是縣令大人說的!”
他一邊講一邊看著幾個夥伴,企圖從他們那兒得到確認。
“你們還記得嗎?原本,咱們三個,還有賈峻是關在一間牢房裡的,後來有一天,姜縣令突然親自來監牢巡視了。他說,外面剛發現了時疫,不宜聚頭,正好牢房有空的,就讓牢頭把我們分開,一人一間牢房。然後過了沒兩天,賈峻就病了。”
“你這麼說,我也想起來了!”另一個人王五也道,“我身上常年有溼疹,晚上經常癢醒,進監牢之後發得更嚴重了,我天天癢得睡不踏實,但那天晚上卻一覺到天亮。我從來沒有過這種事,所以記得非常清楚,第二天賈峻就說他病了。”
“是這樣,是這樣。”魯大點著頭說,“他病得厲害,連他啞巴老孃來給他送衣服,都沒起來……可他後來又跑了,所以他一定是裝病,故意讓我們不敢靠近他,他好悄悄跑了!”
“他從未向你們提及他想去哪裡?”
“沒有!他嘴上都是說要認罪改錯,好好做人!還說什麼以後要是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讓孩子學他!”
淺靈又問:“你們流放是哪一日?發現他逃跑了又是哪一日?”
“十九年的事了,流放是九月二十七,九月二十九他就跑了。”
淺靈挖了挖,沒再問出更多的細節,便把元寶散給了他們幾個,讓他們走了。
“聽出什麼了嗎?”她問葛婆婆道。
葛婆婆表示:
【那一年,懷民縣真的沒有時疫,我每天數著數日子過,不會記錯的。】
淺靈點點頭,又問:“所以,你對姜縣令瞭解有多少?你覺得他說謊了嗎?”
葛婆婆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
良久,淺靈看見她比劃說:
【我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