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彭靜靜這樣問自己。
她想了兩天。
錢嗎?不,她生來就不缺。
愛情嗎?不,她一直不太相信這玩意。
還有呢?
還有就是姐姐探頭:「彭瘦瘦你要不要喝奶茶?」
是老爹把一個車鑰匙假裝隨意扔在她枕頭旁:「哦,聽說好像是限量款,喏,拿去玩。」
是媽媽買了一個縫紉機,搗鼓一晚上,為她縫了一頂碎花小帽、拆了自己古董包上的金屬logo鑲在正面,笑說那是高定版驢家新款。其實他們家彭夫人十分不手巧,不會做飯不會操持家務唯有點鈔票最快。
但她很喜歡那頂帽子。
「我是個商人。」彭靜靜拉開抽屜,順手塞給她的主治大夫一顆橘子糖,所以突然得了糖的喻主任哭笑不得,但還是好好收起。
聽她豪氣雲天:「我是個很成功的商人。」
也不知道在執著個什麼。
喻大夫配合地點點頭。
「所以我講究回報率。」彭總一抬下巴,「我吃了那麼多苦遭了那麼大罪,不希望還有復發的可能。我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也沒有勇氣再經歷一次。」
這番話說得喻蘭洲有些動容。
他能猜到,這個小丫頭是怎麼一點點在病房裡從爬學走,察言觀色,日日積攢摸索,最終選擇了這條路。
「可是……」他依然要嚴謹地提醒。
「我知道。」彭靜靜打算他要說的話,「我要做的是從一開始就盡我最大的可能杜絕復發的可能,試都不試不是我彭靜靜的風格,至於以後……是什麼結果我都認。」
「你姐姐知道麼?」喻蘭洲作為主治大夫能理解這種選擇,只是擔心彭鬧鬧。
剛才還昂首的彭靜靜頓時洩了氣:「我還沒跟她說。」
「你先跟她談一下,我等結果。」喻蘭洲這話說的很明白,你的身體雖然是你的,但你姐姐不可能讓你胡鬧,我,肯定是聽你姐的。
幾乎沒有哪個女人會主動要求切除她完好的□□。
「手術……」就在喻蘭洲準備出去的時候,彭靜靜喊住他,「手術麻煩別人來做,誰都可以。」
生怕他誤會,飛快地嘟噥一句:「你以後有可能是我姐夫,那畫面太美我不敢看。」
「……」喻蘭洲怔忪幾秒,驀地笑了起來。
彭靜靜極少看他笑,突然有點明白從前家姐為什麼迷這人迷成那樣。
蓋著被子的小腿突然被這個男人輕輕拍了拍,他有些無奈地站在床尾看著她,解釋著自己的身份:「我是個大夫……」
喻蘭洲想告訴她,我是個很合格的大夫。
可最終,唇角還掛著笑,搖搖頭,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前叮囑:「跟你姐好好說。」
這話彭靜靜聽進去了。
「餵。」她說,「謝謝。」
「客氣。」
、、、
從單人間出來喻蘭洲就開始和邱主任匯報這個情況,並且時刻觀察彭鬧鬧那邊的動靜。
就科裡來說,不敢隨便答應,這種情況從來沒有過,萬一出了問題誰都擔不起。邱主任在散會後特地過來一趟,和喻蘭洲低聲交談,問他:「你覺得呢?」
技術方面不用多說,喻大夫瞧瞧外頭還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只一句:「簽好手術知情書。」
這其實是一句廢話。
你哪怕做個闌尾小手術都有好幾頁紙的手術知情書要簽啊!
喻蘭洲其實在等彭鬧鬧的決定。
如果真做,彭氏不會秋後算帳,這個他能保證。
但邱主任沒這個底氣,開始翻手機找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