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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浮雲遮眼

盧照秦景等人一無所知到李家赴宴,孫安世雖與其餘幾人關係不親近,但也沒有其他人預想的那般差。 李君璞拿出好酒好菜還有特意準備的奶油蛋糕,推杯換盞間關係再度親密幾分。 孫安世人情嫻熟,藉著酒酣胸膽直言,“李兄,你特地找我們來喝酒作甚?” “我想知道,”李君璞不再隱瞞目的,“你們今年的軍餉被漂沫了多少?” 軍餉只是一個統稱,包括餉錢、軍械、糧草一系列與軍資相關的東西。 大吳軍中諸將有個心照不宣的規則,幾乎沒有將領能拿到足額的軍餉。 要錢要人要弓箭刀槍,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總要請客吃飯送禮,才能將事情辦的順利,這樣灑出去的錢財根本不算錢。 只要找對人送對禮,事情總能辦下來,高高興興地拉著自家的軍餉回家。 可近些年辦事的方法變了,流行起一種“砍頭財”。 請客送禮還能說是人情往來,但砍頭財意思是一旦揭破,雙方都要被砍頭。 譬如兵部核准的軍餉總額是十萬貫,但到了軍頭手裡只有九萬貫,但你不得不吃這啞巴虧,當自己全額拿了十萬貫,否則拖拉磋磨之下缺額更多。 一旦交接,雙方都有責任,徹底綁在一條船上。 李君璞那日發現秦景和盧照的不忿,非是以為他們性情天真,終於發現天底下竟有如此黑暗之事。 而是按照慣例,今年他們被吞得更多了。 當日秦景所言“地方青黃不接”,並非朝廷慈心,而是孫安世眼看這時節地方不能供應軍需,拖不下去,不得不認下這一筆砍頭財。 這種事情向來只有軍中高層才知曉,一般的心腹說不得還以為軍餉是自家軍頭貪財預先截留。 乃至各家的砍頭財有幾分向來不為外人道,砍得少了遭人嫉恨,砍得的多了被人瞧不起。 李君璞敢請這場客,自然有把握能套出話來。 孫安世心裡一咯噔,沒想到竟是一場鴻門宴,悶聲飲下一杯酒,“七分,出了這個門我可不認。” 盧照用力地握緊杯子,“九分。” 打架贏了孫安世又如何,從這兩分就能看出兩家在皇帝和長安權貴心中的區別。 兩家今年拖這麼久,全因砍頭財高的嚇人。幾萬人馬的吃喝嚼用全指在這上頭,怎麼敢輕易點頭。 但實在是拖不下去,不得不應了。 孫安世盧照兩人年輕,有秦景在中間做線,加上明年東征,信任度不比尋常人。私下一交流,才知兩家都漲了幾分。 但到此為止,他們也不敢再去問其他家情況如何。 孫安世盧照會吐口,無非是因李家出身將門,如今又被排斥在外。這樣的身份貼心又安全。 李君璞不急不緩地往自己杯子倒滿酒。“不只你們兩家,各家的錢都少了。”之所以格外關注盧孫兩家,還是事關東征。 砍頭財比起以往的請客送禮自是要隱秘不少,因為一般人根本不會知曉究竟是誰拿了這筆錢。 葛寅雖非軍中之人,但因秦景的關係也隱約知曉此事。“娘耶,這長安的官刮地皮比我們地方官還狠。” 一地軍餉少則幾十萬多則數百萬貫,不管幾分幾厘,掉下一點碎屑都能砸死人。 李君璞滿飲杯中酒,不無諷刺地道:“世家出身,做事自然要體面些。” 地方官或許有寒門出身,但京官尤其是摻和到“砍頭財”裡去的官員,一定是世家出身。 皇帝高坐明堂,但與世家共治天下。 “到如今恐怕只有宮中禁衛和河間王沒有被剋扣過了。” 換句話說,當年馮晟如日中天之時,也是交過砍頭財的。 宮中禁衛乃是皇帝直屬自不必多說,河間王是皇叔性情耿介,能當朝殺人的主,這兩支軍隊是維護大吳皇朝的基石。 盧照年輕,“如果我們把這件事捅到河間王跟前?”當然不是以自己的名義。 李君璞抬眼只見眸色幽深,“你以為河間王不知道?” 如今形勢無非井水不犯河水,甚至皇帝說不定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當真有愣頭青想把這件事捅出來,不到御前便被羅織罪名下獄意外身亡。 盧照猛錘桌子,“難道就這麼認了?” 李君璞:“明年好好打。”東征勝利,盧家說話自然能硬氣幾分。 別看大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