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去接了陸清悅,她的眼尾宛如綴了胭脂,水潤的眸子裡結滿了愁緒。
段衡一臉情深道:“悅兒,此後我多陪你回來看看丈人。”
陸清悅低低道:“夫君要職在身,我怎能只顧自己。”
“可你這副樣子,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她抬起眸,滿眼依賴:“夫君心中能想著念著我,我便知足了。”
“你是我的妻,我自然念著你。”
“以後也是如此?”
她像是急著確認他的心意一般,緊緊盯著他。
段衡笑著:“當然。”
聽到了他的話,陸清悅彷彿鬆了一口氣:“如此便好。”
到了府裡,段衡替她挽了挽耳邊凌亂的髮梢。
“今晚可要我去陪你?”
陸清悅忍住了後退的衝動,做出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模樣道。
“不必,我想自己獨自靜一靜。”
“好。”
隨即,他吩咐下人道:“送大夫人回去仔細小心些,照顧好大夫人。”
天色暗了之後,紅棉問可要擺膳,陸清悅擺了擺手。
“沒什麼胃口。”
紅棉勸了幾次無果後,屏退了丫鬟們。
丫鬟們離去時,還能聽到陸清悅充滿哀思的嘆氣聲。
紅棉合上了門,轉身間,便見綠玉拿出了從陸府捎回來的一整隻皮滑肉嫩的燒鴨,以及各色點心。
陸清悅接著重重嘆氣:“只可惜少了一壺美酒。”
紅棉和綠玉暗暗偷笑。
接下來一連幾日,陸清悅的臉上盡是著藏不住的愁色。
連帶著紅棉和綠玉臉色也不大好,總帶著幾分擔憂。
丫鬟們婆子們看在眼裡,卻是不敢多問,只能猜測是與陸老爺有關。
畢竟夫人是從陸府回來後才這樣的。
今夜沒有下雪,周嬸子摸著夜色出了院子,與李嬤嬤碰面。
李嬤嬤:“可有異樣?”
周嬸子搓著手:“有,大夫人那日回來後,經常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平日裡最愛吃我做的流心花糕,這幾天端了上去,她一塊都沒動,全賞給了小丫鬟們。”
李嬤嬤聽了,皺巴巴的臉皮高興得舒展開來,她扔了一袋銀子給周嬸子。
“做得不錯,這是老夫人賞你的。”
周嬸子感恩戴德:“謝老夫人。”
李嬤嬤邀功似的連忙回去將這個訊息稟告了王氏。
因而去給王氏請安時,王氏特意提起了陸回的病,故意往陸清悅心口扎刀子。
“唉,親家身子骨兒那麼健朗的人,怎麼說病就病。”
如果不是演的,陸清悅聽了這話,只怕更是寢食難安。
更何況這病明明是被他們這些人氣出來的,他們還惺惺作態,擺出一副惋惜的樣子。
陸清悅白著臉,擠出幾滴眼淚:“還請母親以後準我時常回去探望一番。”
王氏滿臉慈態:“此話衡兒已提前與我說了,你去就是了,只是也得顧念自己的身份才是。”
李嬤嬤插嘴道:“是啊,大夫人怎麼說也已經是少將軍府的人了,這要是三天兩頭往孃家跑,也不大好。”
陸清悅淡淡瞥了李嬤嬤一眼:“是,我明白母親的顧忌。”
王氏心情舒暢:“嗯,我知道你是個懂分寸的。”
這話細聽之下甚是膈應人,家父重病,回去探望還得時刻捏著分寸。
陸清悅沒有回話,綠玉瞧著李嬤嬤那得意的嘴臉,心裡不停地啐她。
罵得比往昔罵皇帝還要難聽。
大雪封路,商隊的信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