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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何而來,我都替鳴杉城歡迎。”

禪睿不想在她這裡提及靖國公的任何,只苦笑著遞給她一方棉帕。“是我料想不周。”

瓊桃接過那棉帕,小心的握在掌心。“秋日來鳴杉,與你的確不是好時候。秋時連綿溼雨,昨夜的藥可還用的對?”

禪睿頷首,“很好。”

瓊桃便道:“那便好。我父親也時常惦念你,這些年常常道可惜,說若是當初……也好過禪宗那個混蛋亂來。”

禪睿心中一刺,卻不是因為這個亂來而刺,而是因為禪宗。如今人人都這樣想他罵他,他卻還是一門心思的不放過他,該說是情深,還是該說是孽緣?

最後他們絮絮斷斷的說了許多,大都是瓊桃在說,禪睿含笑著聽。雨不知何時停了,直到天色昏暗時,禪睿才起身告別。瓊桃不便送太遠,只能在短短的院路中走的極慢。禪睿也就隨她慢慢的走,一直到了院門,已經可以看見青油馬車。

禪睿的袖角被輕拽住,他回首,昏暗中瓊桃的眸水光波瀾,她拽著他衣袖的手指細微的抖,想說的話千千萬萬,最後出口了卻是一句。

“你能來,我很開心。”

眼淚終究還是當著他的面滾下去,從她妝容精緻的臉頰滑下去,打在禪睿的袖衫上,溼暗了點滴。禪睿拍了拍她的發頂,像當年勸她離去時的溫柔,卻依舊帶著無奈。

那一次是身不能自主的無可奈何,這一次還是身不能自主的無可奈何。

他低低的說著抱歉,抱歉,抱歉。

瓊桃拼命搖著頭,嗚咽著說不怪你,從來都不怪你。

可是不怪他怪誰呢。

是他沒把持住心。

晚上禪睿沒有睡。

帝都的回覆到了,聖上僅僅回了個知道了,看來意思是要他監察到確切證據。說得很簡單,卻也冷酷的很明白。

又是一夜熬天明,咳聲夾雜的斷續,禪睿從繁雜真假的線索中拼接摸索,終於找到了重頭。他沒辦法靠近靖國公身邊取得賬簿證據,卻能另尋源頭,在商賈往來中探得蛛絲馬跡。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也沒有查不到的痕跡。

禪睿在喬吉送來的鳴杉城來往巨賈中寫下了幾個人的名字在紙上,其中趙朝明這個名字讓他沉思許久。原因無他,而是這個趙朝明,似乎有所過耳聞。

奇怪的是,有所耳聞卻無印象。

出於謹慎,他在此人名下重重劃了幾道。

*——*——*

趙朝明在鳴杉城有幾處大宅,但都不顯貴,唯獨有一家歌妓臺開在鳴杉城中心街段。規模大,花樣多,人脈廣。聽聞高至靖國公,下到尋常人,只要有錢都願來此逍遙一番。

趙朝明與靖國公聽說除了生意沒什麼私交。

然而這僅僅是聽說。

暖閣裡有嬌軟的美人在灰色絨毯上跪著為貴人揉捏足底,那纖纖玉指看著就令人亢奮,更勿提那跪姿和神態。

可惜今夜的貴人不好這口。

只喜歡白衣書卷氣的少年人。

趙朝明坐在下首,懷裡是芙蓉面,手裡是千金釀。他年近三十左右,正在仰頭哈哈大笑著,語調輕鬆。“公爺實在謹慎,竟對一個手不能提的病書生如此忌憚,倒是讓人看了笑話去。”

靖國公已經近六十了,不是大腹便便,反而是個道貌岸然的衛夫子模樣。他捏了捏跪趴在胸口少年人的肩骨,渾然不在意嘲笑,哼聲道:“你未見過禪睿,所以不知他的厲害。比起禪宗那猛衝猛打的傻小子,禪睿要更難對付些。”

“再怎麼厲害也不如安國公。”趙朝明押了口酒,“如今想收手也不可能了。況且公爺想一想,當年安國公有多厲害,手中的兵馬都是真正打過仗的悍將,如今不也是被陛下逼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