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
“這個,客官…小的剛才告訴過客官了…信兒姑娘的客人今天已經排滿了,客官真要見信兒姑娘恐怕得…預約。”小廝說著抬手擦了把額頭微微冒出的汗,他說話時分明瞧見對方眼睛裡漸漸冒出了愈來愈多的不耐。
“預約?!”沈晏然重複到。
“是…就是預先約定。因為要見信兒姑娘的客人實在太多,所以…就只好排隊…”
“排隊?!…見一個青樓女子還要我排隊?!”沈晏然這下真的火了。
“客官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那小廝顯見得是見多了這般趾高氣昂的客人,忙腆著臉安慰道:“客官先喝杯茶解解渴,小的這就去找媽媽打個商量,看看能否給客人加個隊先!”
那小廝說完一溜煙地跑走了,坐在大廳內的沈晏然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
“吳清,”他懶得回頭,眼睛望著牆上的山水畫,手底掀起茶蓋抹著茶沫道:“你覺不覺著這醉魂樓透著幾分熟悉的怪異?聽這小廝說話,我怎麼總覺著哪裡……”他沒說下去,手底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手整個捂在茶盅蓋上也忘了抬起,一雙探究的眉眼越發眯縫了,他再次細細地打量著牆上的遠山淡水,心裡漸漸湧上了一股又一股滿含期待的甜蜜。
且說那小廝一溜煙跑到了蘇姐的房裡,抹著額頭的汗珠說:“媽媽,又來了位指名要信兒姑娘伺候的爺,衣著挺講究,舉止也不凡,深藏不露的樣子,我估麼著恐怕不好打發!”
“面熟面生?”蘇姐撇過其他直奔主題。
“面生!”
“那就還照老樣子!”蘇姐揮了揮帕子不在意地吩咐到。
“好咧!”小廝領了命自顧下去安排了。
這廂沈晏然正喝茶喝得滿臉不悅,忽見那小廝一溜煙地又回來了,“來了~客官!信兒姑娘來了。”他打著千恭敬地說。
沈晏然欣喜地抬眼望去,就見從二樓的樓梯口轉來一抹娉婷婀娜的靚麗身姿。
“風荷!”沈晏然欣喜地幾乎就要脫口呼喚心目中那個朝思暮想的名字了,卻在張口的瞬間眼神變了幾變,終於陰暗了下來。
“這位就是信兒姑娘?”突然間就失了興致,沈晏然頹喪地坐了回來,沉著聲冷硬地問跪在一旁的小廝。
那小廝本就有幾分心虛,聽沈晏然這麼一說還以為被他看出了什麼端倪,於是趕忙抬頭使了個眼色給已經到了近前的杏兒姑娘。
“誒呀~客官,我就是杏兒啦~客官不是指名點的我麼?!怎麼杏兒都到跟前了也不見您笑一笑啦……”杏兒哼哼唧唧地撒著嬌,眼見著就唧唧歪歪地要貼到沈晏然的身上去了。
“這幅畫是姑娘你畫的?”沈晏然卻是抬起手,毫不憐惜地捏了杏兒的胳膊,將她控制在了離自己一步遠的地方問到。
沈晏然這麼一說,倒是讓杏兒與那小廝眼對了眼。
以往點名要信兒伺候的客人,遇到排不上號的或者信兒自己不願接的,蘇姐都讓杏兒替上。雖然醉魂樓放出過話來,說信兒不願接的客人醉魂樓絕對不接,但畢竟做的就是這種生意,若是真得罪了達官顯貴,則必定後患無窮。反正真正見過信兒的人也不多,所以,遇到面生的客人,索性就讓此杏兒代替了彼信兒。
只是以往的客人並不計較很多,來了該吃吃,該喝喝,揮霍完了拍拍屁股也就走了,有的事後知道了伺候自己的是杏兒而不是信兒,也會來找蘇姐理論幾句,但蘇姐總是一臉無辜地分辨說:“杏兒也是醉魂樓最好的姑娘,客官又沒專門強調,我又如何知道客官您點的究竟是杏兒呢還是信兒呢?!”
遇到實在難纏的主兒,蘇姐便讓信兒勉為其難地再接待一下,可是這個信兒空有才女的名頭和嬌豔的容顏,卻始終不如那個杏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