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面診的老太太今天並沒有來,要不要下午先排其他人的?”
顧清源皺眉,“是肺病那一位?”
護士點頭,“是,原本是上午的診會,她到現在還沒來。”
“罷了,若是沒來,就繼續排其他人的。”顧清源翻了翻面前的記錄,對小護士說,“這會兒就不要安排人了,我有客人。”
小護士走後,我假裝想吃街頭的鳳梨酥,便打發月棠去買,等辦公室裡只有我和顧清源兩個人的時候,我悄悄對顧清源說,“清源哥哥,你可以幫我個忙麼?這事兒我看過了,你最合適。”
方才他說肺病的時候,我忽然腦袋靈光了,我何必叫張媽去其他地方找醫生?顧清源不是就現成的麼?他海外學成,經驗豐富,又是西醫,對病症的掌握應該更好!
顧清源點頭,“你說,你開口,我自然是萬死不辭。”
“幫我替一個人看病。”我認真說,“但是,這件事你必須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而且,你替她看病,還沒錢給你……”
顧清源皺眉,“你說的這人是誰?什麼病症?”
“是誰我暫時不告訴你,她是肺病,很嚴重的肺病。”
顧清源眼神一亮,但沒再多問,只點頭同意說,“你放心,我答應你了。”
月棠拎著一盒鳳梨酥回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她支支吾吾將鳳梨酥放在桌子上,歉疚地說,“小姐,對不起,我方才走得快了些,不小心摔倒了,不知道這點心有沒有摔壞……”
我開啟一看,見沒壞幾塊,開玩笑說,“沒事,反正摔壞了也是清源哥哥吃。”
話音剛落,便聽見一抹熟悉而厭惡的聲音傳來,蔣碧荷身穿一件素色織錦旗袍進門來,言笑晏晏,“沒想到姐姐這麼好興致,竟然來看清源哥哥,我到的可是時候?沒打攪你們吧?”
我忽然明白過來,月棠臉色之所以這麼難看,是因為遇見蔣碧荷了。之前蔣碧荷讓她在我的飲食裡摻些東西,月棠一直沒機會下手,蔣碧荷自然是心急如焚的。
“碧荷來了,快坐。”顧清源尷尬地站起身來,淡淡道,“碧微也是剛剛來,你們姐妹心有靈犀。”
蔣碧荷不快地看了我一眼,對顧清源道,“清源哥哥,你還是以前那樣,那麼喜歡護著姐姐……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著急解釋了。你可要記住,姐姐已經嫁人了,你的心思該收斂了,叫姐夫知道,可是麻煩!”
“碧荷你衣著淑女文靜,怎麼一張嘴就像個市井西嘴碎的女人?跟誰學的?”顧清源尷尬地站著沒講話,我卻看不下去了,沒好氣地說,“我看姨娘平時挺謙卑的,怎麼謙卑的功夫一分沒傳給妹妹?我建議妹妹回去好好學學,別出門講太多不該講的話,閃了舌頭。”
蔣碧荷臉色忽變,冷笑地看了我身邊的月棠一眼,又道,“多謝姐姐提醒。話說,姐姐移情別戀的功夫也是高深莫測,不一直說著要等清源哥哥回來麼?怎麼轉身嫁給沈將軍小兩口伉儷情深舉案齊眉了?”
“從前的事兒我不記得了,便不會有妹妹你這麼多煩惱,我勸妹妹你也別老是將以前掛在嘴邊,以前得不到的東西,現在也跟你妹一毛錢關係,想著心裡就不舒服,你說是不?”我站起身來,走到蔣碧荷面前,“別太刻薄了,不然可惜了妹妹傾國傾城的臉蛋。”
說完,我向顧清源告辭,直接當蔣碧荷是空氣,出診所上車回家。
車上月棠一直一言不發,平日裡要是遇見這樣的情況,她一定有很多話要說,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月棠就變了。
她不說,我自然也不說,靠著窗戶一直到家。
剛到家,映寒便告訴我,林公館來過電話,叫我一會兒回一個去。我喜滋滋地上樓,撥電話給林蝶雨,那頭接電話的正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