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都東面的蒼雲寺。
趕車的人穿著一件寬大的袍子,衣領高高的豎起,遮住了半邊的臉,讓人看不真切。
車裡面,慕流景靠在軟榻之上,微微的合著眸子,一臉的淡然之色。
寂靜的夜裡,唯有那馬車的聲響有節奏的響著。
蒼雲寺位於蒼雲山上,蒼雲寺裡有一個高僧,慕流景曾經在因緣際會之下得到了高僧的指點,只是她之前未能明白那兩句解籤語所代表的意思。
傾情水月歌盡幻,鏡花若流空成景。
傾歌,流景。
當時她不明,直到她遇到了鳳傾歌,直到她改名成了慕流景,她才陡然響起,當初那兩句解籤語裡面包含著著兩個名字。
是巧合?還是真的早已註定?
她是否可以理解成為,她和他的一切就若那鏡花水月,終究成空。
成空?
想必真該如此吧,不然那以往的一切,美好的也好,傷心的也罷,此刻看來也不再具有任何的意義。
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她,過去的一切,她也早就決定塵封。
一路恍惚,不知覺之中已然到了蒼雲山,車外傳來車伕略帶著低沉的問話聲,“相爺,到蒼雲山了。”
慕流景應了一聲,然後下了車,吩咐車伕道:“小齊,你在這裡等著便好。”
車伕頷首,恭敬的目送著慕流景離開。
慕流景一路行去,繞過了蒼雲寺的大門,行到了蒼雲寺後面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上面開滿了一種紫色的晚冷香。
晚冷香,一種只在夜裡開花的花,花開一次一夜,夕陽落下之時開,朝陽初生之際便敗,當初她無意之中看到了月光下那滿庭的晚冷香時,便愛上了這一處幽靜的地方。
只是誰又會如此瞭解?
風乍起,一陣花香四處飄逸,淡淡的縈繞在她的鼻尖。
深吸了一口氣,她眉眼流轉,望向了四周,清越的聲音輕柔的響起,“既然來了,又為何不現身?”
一道黑影從暗處閃現,直直的朝慕流景走來。
來人一身黑衣,冷峻的臉上滿染風霜,似是歷經了萬千滄桑一般的疲憊,他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累贅,唯有腰間那一把劍,幽幽的散著寒光。
慕流景不由詫異的睜大了雙眸,眼直直的望著朝她走來的人,欲言又止。
竟然是他,她的大哥。
她以為他死了,可是他卻沒死。
他是怎麼知道她的身份的?
本來到口的話又被她嚥了下去,她連忙收起了自己的失態,淡然的輕笑,“不知道閣下找我所為何事?何必如此大費周折,要不是我剛好知道蒼雲寺後有如此一個地方,實在很難猜透閣下詩句裡的意思。”
“素聞景相博學多識,看來果然名不虛傳。”蘇步凡微扯嘴角,似笑非笑。
慕流景搖動著手中的紙扇,自有一股瀟灑之態,一言一行儼然是一副丞相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滿是淡定,笑語輕溢,“閣下過獎了。”
蘇步凡上下打量了慕流景一番,眼眸微斂,有幾分深思在他的眼底湧現。
良久之後,他才悠悠的詢問,“景相當真不想承認嗎?”
慕流景似漫不經心的輕笑,“不知道閣下想讓我承認什麼?”
她知道既然他可以用一句解籤語把她引出來,勢必對她多加懷疑,只是卻不知道他懷疑的是什麼?
此刻,她並不想###自己的身份,即便是親人又如何?
如果###,事情又會變成怎樣?
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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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