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來一一給裴謙謙過目,又笑著道:“那百子千孫金葫蘆,是掛在喜帳裡面的,到時候可別忘了。”說起喜帳,賀寧馨又想起一事,問沈氏:“請了誰給鄉君鋪床?”
出嫁的時候,新房裡面床鋪的佈置,一般要請女家裡面有福氣的親戚去幫忙鋪床的。特別是那種父母健在,夫妻和順,有兒有女,又有兄弟姐妹的女性長輩來幫忙的。
沈氏便笑道:“請了我們的三姑太太。”
賀寧馨便知道是裴家三姑娘,如今皇商羅家的大少奶奶裴舒芳。
裴舒芳如今越發能幹了,也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兒女繞膝,中有兄弟姐妹,倒是個有福氣的人。
賀寧馨笑著點點頭,道:“妥當。”又細問道:“可定了日子沒有?”
雖然裴謙謙成親要在三年以後,可是裴舒芳如今掌管著羅家的船隊,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出海去了。
夏老夫人忙道:“還好。芳兒說,她不會再出海了。到時候定了日子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賀寧馨方才放下心來,又閒話了幾句,便聽外院有人傳話過來,說是裴老爺子回來了,要見鎮國公夫人。
賀寧馨起身告辭,往二門那頭去了。
從二門裡出來,賀寧馨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捧著一個布袋子,來到裴家外院的外書房,見裴老爺子裴立省。
這一路上看過去,賀寧馨敏銳地發現,她以前使人送過來的那些符紙,都貼得七零八落地,看得出來,貼符紙的人頗有些漫不經心和不以為然。不知是一早就是這樣,還是後來日子長了,被風吹雨打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樣的符紙如果掉了下來,可就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賀寧馨心裡有事,進到裴立省外書房的時候,就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
裴立省看見了賀寧馨的樣子,心裡暗暗奇怪。
兩人在書房裡分賓主坐下,又讓小廝上了茶,裴立省便直言不諱地問道:“請問鎮國公夫人因何愁眉不展?”
賀寧馨躊躇了一下,問裴立省:“上次我託人送過來一些符紙,好像有些沒有貼在妥當的位置上。
裴立省沉默了一會兒,道:“子不語怪力亂神。聖人有言,某不敢忘。”
賀寧馨深知裴立省的脾氣。他們裴家人是正經的讀書人,對這些符紙僧道之事,本來就是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自己若不是有了親身經歷,也是斷斷不會相信這一切的。
因裴立省這幅態度,賀寧馨又不敢直言了當,不由眉頭皺得更緊。
裴立省卻擔心這些符紙影響到賀寧馨。看見她的臉色越來越灰白,趕緊起身將書房裡面貼的幾張符紙扯了下來,拿到外面屋裡扔了,才回來坐下,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是不信這些的。鎮國公夫人儘管放心,有空經常來坐坐,方是一家人親近的意思。”
賀寧馨愕然,狐疑地看了一會兒裴立省,有些訕訕地道:“裴老爺子盛情,寧馨感激不盡。”
裴立省也有些後悔自己失言,忙掩飾道:“你是謙益和謙謙的誼母,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樣。”
賀寧馨心裡有事,一時也沒有想到別處,便從袖袋裡拿出那本《百草集》,雙手捧著,呈給裴立省,道:“承蒙裴老爺子不棄,待寧馨如家人一樣。寧馨感激之餘,有此醫書奉上,希望能幫得了裴老爺。”
裴立省默然接過《百草桑》,翻開來看了看。
裴立省雖然是儒生,卻自幼愛讀書。除了經史子集以外,各種星相醫書,農耕田獵,都有涉及。此時一看之下,立時便覺察出這醫書的缺陷之處,問賀寧馨:“這裡的藥方,怎麼都是隻有君臣,沒有佐使?可管用否?”以為賀寧馨是在什麼故紙堆裡淘出來的古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