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一直咳嗽,整夜整夜睡不著,我看著就心疼。”
“要不要叫顧先生再來瞧一瞧?這樣咳嗽下去不是辦法,夜裡冷,屋子裡炭火可別斷!要是錢不夠,你儘管開口,可別不好意思。”我上前擁著張媽的肩膀說,“將軍這兩日忙起來了,等忙過了軍務,我叫她來見你家小姐,別叫人留著遺憾一輩子。”
張媽頻頻點頭。
走著走著便到了紀書眉房門口,我叫方恆在門外守著,張媽一推開門,屋子裡便傳出來一陣怪味,那股味道猛地鑽進鼻腔裡,讓我招架不住,捂著嘴巴乾嘔了起來,我自覺有點失禮,便從口袋裡拿出手帕擦嘴,強忍住心底的噁心踏進房門。
後來門沒關上,那股味道被風吹淡了還好些。紀書眉坐在床上,背後墊著兩個枕頭,臉上仍舊戴著一方絲巾,只留下兩隻空洞無神的大眼睛。
“碧微,你來啦……咳咳……”紀書眉一邊說話,一邊咳嗽,我連忙說,“你少說電話,咳起來難受。”
“不礙事兒………咳咳…我已經習慣了,奶孃,你給碧微和外頭那位先生倒杯水喝,天這麼冷,你還來看我。”紀書眉無神地看著我說,“不過,我們怕是見不了幾面了。”
“你別這麼說,冬天冷,病好得慢一些也是正常的,等春天來了天氣暖了,你一定很快痊癒。”我像平常一樣安慰地說。
張媽倒了水來給我,開水撞到瓷杯裡,握在手裡格外暖和。見我遲遲不喝水,張媽說,“天寒地凍的,夫人您過來可受寒了,趕緊喝杯水去去寒!”說完,又倒了一杯拿去給方恆。
“對了,我今天來找你,是有個事兒想問你。”我輕輕抿了一口開水,接著說,“我找人查了一下,可實在是沒有孩子的頭緒,可能時間過去太久了,線索都斷了,江城來來往往的人多,事情又隱秘,要查起來很困難。我想,你應該知道孩子身上又什麼胎記,什麼特別之處,告訴我,我也好順著線索去查探。”
講話的時候,我一直看著紀書眉的雙眼,她空洞的大眼睛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落入她眼中就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她也同我對視著,眼神沒有一絲異樣,像一幅畫一樣,定格在那一處。
她遲遲未開口說話,我又喝了一口水,長長撥出一口氣冷冷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地方騙了我?比如,你根本沒有孩子。”
紀書眉一點意外之情都沒有,她空洞的雙眼忽然散發出一陣寒光來,面紗之下傳來一陣冷笑聲,“看來,你已經查到什麼了,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蠢呀。”
“你為什麼要騙我?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繞這麼大的圈子,到底有什麼陰謀?!”我怒道。
床上的人忽然動了,緩緩下床來,張媽連忙上前拿起衣架上的衣裳給她披上,一不小心露出一截手腕來,我看見面板上長滿了疹子,有些甚至已經破了,黃色的濃水流出來沾染到衣裳上,一片一片的,非常噁心。
“你現在才問,是不是太晚了?”張媽扶著她走到梳妝鏡前坐下,她看著鏡子裡瘦的跟妖怪一樣的自己,冷冷淡淡地說,“不繞這麼大一圈,你怎麼會幫助我逃出廢樓來?”
“所以,你以前告訴我的一切,都是你在演戲?!你騙我!”我怒氣衝衝地站起身來,只覺得頭暈乎乎的,身子有些飄飄然,頭暈目眩之時,我急忙抓住桌子,只可惜沒抓牢,抓道桌布,身子一偏,最終倒在地上,桌上的茶具杯具紛紛散落在地,瓷杯碎成一片一片的。我捂著昏沉的腦袋問,“張媽……你給我的茶水裡下藥了。方恆!方恆!”我著急喊了兩聲,方恆沒有應答,紀書眉卻一陣陣陰笑,想來方恆已經被那杯茶水藥暈了。
“你別喊了,他渴了,喝了滿滿一大杯,已經睡了!”張媽往日裡慈眉善目的樣貌一變,瞬間邪惡陰森起來,“你放心,不是老鼠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