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變化。他知道,無論怎麼樣,爺爺都不會考慮他的,所以此刻說話與不說話,分別都一樣。
二少爺劉並育的小女兒劉絲錦,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聽著大人們爭論,但是,她卻忽然抬起頭,漲紅著臉道:“爺爺,我也想五嫂做當家!”
她話音剛落,便被孫少英打了一個耳光,孫少英怒道:“這個家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閉嘴!”她又看著小妾周好,臉色鐵青地道:“會不會教女兒?沒大沒小。”
周好雖然心疼女兒,但是此刻也不能護著她,怕得罪孫少英。孫少英的脾氣她是知道的,此刻頂撞她,以後的日子更不好過了。她連忙低聲道:“姐姐,是我不好,不懂得教導她!”說罷,她怒看著劉絲錦,道:“你閉嘴,不許胡亂說話!”
老爺子看到孫女白皙的臉上多了幾個指印,心疼了,往日他對這個孫女照顧得太少,知道她們母女二人一直被正房孫少英欺負,但是店裡的事情他尚且忙不過來,家中的事情又哪裡能顧及?此刻瞧見這個情形,便知道往日她們遭受得更是不堪。
他看了孫少英一眼,然後和藹地對劉絲錦道:“錦兒,疼嗎?”
劉絲錦雙眼紅了,低著頭搖搖頭道:“爺爺,錦兒不疼!”
老爺子道:“大娘是你長輩,你尊敬她是應該的,但是,當這位長輩欺負你的時候,你卻不能逆來順受,除非你是真的做錯了。你跟爺爺說,你做錯了什麼?”
劉絲錦茫然地抬起頭,看了老爺子一眼,又倏地低下頭,囁嚅道:“錦兒不該多言。”
“那你方才說的,可是你真心話?你為什麼想五嫂當家?”老爺子輕聲問道。
劉絲錦臉色紅得要緊,家中所有人都看著她,這種情況以前從未有過,她倉皇抬頭看了尹樂一眼,小聲地道:“五嫂送我髮簪,她對錦兒好,她是好人!”十五歲的姑娘,還是個孩子,孩子的心就是這樣,誰對自己好的,誰就是好人。
尹樂一愣,隨即想起有一日跟壽頭出去瞎逛,在珠寶店裡買了幾根髮簪,回家的時候剛好看到劉絲錦在院子裡看花,她見劉絲錦一身青衣,頭上一點裝飾都沒有,便隨手把一根碧玉簪子給了她,她自己本不是太喜歡那簪子,給了就不記得了,想不到劉絲錦竟記在了心上,並且因此認定她是個好人。
再看向劉絲錦的時候,她臉上多了幾分柔情,看她懦弱閃躲的性子,也知道她長期生活在欺壓中,孫少英的脾氣暴躁,為人善妒,對周好母女自然是恨之入骨的,又怎麼會給她們好過?
她道:“錦兒,爺爺剛才說大娘是你長輩,你尊重她是應該的,但是前提是這位長輩值得你尊重,對於打你的人,你若覺得自己沒有錯,可以反手打她。我們是人,不是狗,不是人家的出氣筒,就像狗來咬你,雖然你不能咬回狗,你卻可以打死它,懂嗎?”錦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頓了一下,又道:“我不敢!”
尹樂嘆了口氣,正想說話,周好卻嚇得臉色煞白,道:“那是萬萬不可以的。”她一向忍讓慣了,不敢跟孫少英爭些什麼,逆來順受,已經打算這樣過一輩子了。
尹樂卻冷道:“然則,你是打算這樣一輩子被人欺壓?雖說淡泊是好,可人家都騎在你頭上拉屎了,你還像鵪鶉一樣縮著腦袋,豈不是助長某些人的氣焰?該抗爭就抗爭,你有什麼輸給人家的?你比她年輕,比她漂亮,比她識大體,怕什麼?”
尹樂的話說得難免粗俗點,但是,聽在錦兒和周好的耳中,卻有另一番意味。
孫少英氣得渾身發抖,她指著尹樂,對老爺子道:“爹,她這樣欺負我,您就不管不教嗎?”
老爺子道:“我已經說過,家中的所有事情都交給她管,我是不管的。”
孫少英憤怒極了,鐵青著臉道:“好,不管,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