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人終於倒了下去。就在這剎那功夫,場中大局又為多睿所掌控!
多睿獰笑道:
“拿解葯來。”
他這話卻是對著正與狐王死斗的焦大所說的,焦大面色蒼白,正運指如風,每點出一指。就能將狐王逼退一步。
“拿解葯來!”多睿再一次冷毒地道。“你的主子也中了我的荒炎勁,我敢保證,他一定比弘毅先死!我不會再說第三次!”
他說話的時候。腳已踏在了寶玉的頭上。焦大長長吸了一口氣,忽然從懷中摸出一個毫不起眼的小瓶子丟了過去。孟老不禁失聲道:
“不要!”
他一分神,背上馬上就中了對手一掌,哇地一口鮮血噴出來。旋即失手被擒。
多睿一把接過瓶子,聞了聞後滿意的道:
“怎麼服?”
焦大幹澀的道:
“服一半,另外一半外敷太陽穴。”
這時候。在多睿腳下地寶玉劇烈的嗆咳起來,使人感覺他的喉頭就好似他腿上的傷口,正不斷的向外冒著鮮血。他口中模糊的道:
“你…你…”
多睿看著那瓶單是嗅一嗅就覺得心曠神怡,渾身舒坦地解葯,臉上雖沒有表情,眼裡卻有滿足之色。
本來寶玉在弘毅身上下毒這一著,乃是極其厲害的釜底抽薪之舉,眼下雖然他們在京師中鬧得天翻地覆。八旗旗主卻還是袖手旁觀,這隻因為他們這樣爭奪乃是名正言順,換而言之,他們的背後都有一名流淌著愛星覺羅家族血液的子孫。不管他們再怎麼鬧,也是皇家內部的家務事。
但倘若狐王他們支援的弘毅忽的有什麼三長兩短,狐王與多睿便無法在名義上與弘曆一方抗衡。屆時完全掌控了京師的弘曆振臂一呼,正式登基,這兩名野心勃勃之人就當真是天下雖大,卻無他們地容身之處了。所以能成功保住弘毅的性命,那當真比什麼都重要。
正當多睿彎下腰去,想將解葯喂入弘毅的嘴裡的時候,他的動作突然僵住,臉色也漸漸發青了。
這是因為他驀然發覺地下流淌著的積水上,竟然泛出了一個個細小的旋渦!這一個個旋渦的轉速漸漸加快,加上雨水點落時候泛起的陣陣漣漪,看上去分外的詭異。
這剽悍若鐵的男子開始後悔為何要彎下腰。
他的荒晴刀勢必須要在手腳都舒展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一旦蹲了下來,就算罄盡全力,也只有八成威力。
——這世上能以自身氣機化周遭環境為己用的,已屬絕頂高手的境界,不過三數人罷了,連陸恨涯也不給包括在內。
就算如此,無論來的是那幾個高手中的任誰一人,多睿都自信有一拼之力,但他眼下先同寶玉力戰在前,勝得絕不輕鬆,後被這暗中潛藏的敵人伺伏在後,先機全失!天時地利全不具備,一來就先吃了個不大不小的暗虧,歷來都是多睿在暗處做獵人慣了,眼下一旦變成獵物,也不禁有手足不措的感覺。
年老成精的狐王卻知道,這世間能化水流為這種旋渦狀的,就只得一人。
——那個先遭出賣後經受眾叛親離巨大挫折的人。
羅,遠,天。
遠處小巷的盡頭,有一人支一把油紙傘,佝僂著身軀背向著這邊站著,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四下裡煙雨濛濛,實在看不真切他的仔細模樣,可是就這麼一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背影,卻令在場看見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生出一種連靈魂都被吸附過去的詭異錯覺!
一時間,場中寂靜得似一個被遺忘了的角落。
那把油紙傘似是不經意的壓了壓。
地面立即傳來細碎的冰裂聲,一直向這方延伸而來!
就在這剎那之間,多睿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