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士長嘆一聲;腦海裡浮現出的是四個字:
“時不予我!”
任他千算萬算;也沒有料想到;面前這些比大多數官軍都還要精銳的部隊;竟然還擁有著重甲騎兵。並且看那名為首的將領對切入戰場的方式與地點的選取;竟是精確完美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
自己精心策劃的圈套;竟被對手反客為主;生生突出!
網已破;魚卻未死!
他心中頓時有難過得要吐血的衝動;一種強烈的頹廢淒涼之意湧上心頭。
然而此時他方才驚覺;自己身旁的近侍竟已挨個濺血倒了下去!剩下的也陷入了苦戰;三個若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魄;渾身浴血的漢子成三角之勢將自己團團圍住。
他忽然想起;這三人便是起初因為帶頭騒動而被那名白衣首領嚴厲呵斥的人!
他很明白身邊的這幾名近衛的實力;奈何狹路相逢——
勇者勝!
這三個人抱定以命搏命的打法;竟然將實力數倍於己的強敵打得只能狼狽招架!
那白衣少年一句淡淡的言語;便令這三名本來畏怯的漢子兇悍得一至於斯!
這謀士抽身欲走;剛踏出數步;只見前方一名猛惡大漢手揮單手短戟;混身浴血;勢若神魔一般突了過來;敢篡其鋒者;血肉斷兵橫飛;這大漢挾一戟斬殺刑堂大堂主之威勢;衝殺於戰場中;屠戮面前對手竟若摧枯拉朽般所向披靡!
後路已斷;
前方卻是一馬平川的平原。
有那四十餘騎肆意衝突的玄甲鐵騎;這謀士不認為自己能跑過馬腿!
正猶豫間;頭部忽然劇痛傳來;在失去意識之前;這謀士心中閃現過的最後一個念頭便是:
“只恨…我賈某看不到他們如何應付我設立的最後殺著了。”
首領與軍師或死或被擒;餘下的援軍雖多;已是群龍無首;士氣低落的烏合之眾。再加上那群可怕的騎兵不時精準的衝撞著面前敵人露出破綻之處;將其分割成零星人馬逼其各自為戰。而後典韋便率人撲上;在區域性形成以眾擊寡之勢;將其殲之。
寶玉看著戰場上的局面嘆息道:
“這兩人天生就是為了戰爭而生的。”
吳用此時也結束了西面的戰場指揮趕了回來——他的主要目的便是活捉對方軍師;默觀場中局面半晌後道:
“公子慧眼;子滿豪雄自不必說;之前我還對文遠任騎兵統領頗有疑忌;眼下看他對戰場上局面把握;審度;竟大有名將風範。”
寶玉微微一笑;若雲破日出一般;哪怕在這夜裡也流露出強烈的自信從容感覺。這一笑令他身邊人都安定平和下來;幾乎以為自己並非處身於殘酷的戰場上;而是以一種旁觀者的身份觀看賞鑑著一盤棋局一般。
這時;兩名遍體鱗傷;通身浴血的壯漢步履蹣跚的拖了一名中年文士艱難的行了過來;拜倒在地澀聲道:
“公子;罪人幸不辱命;將這名出謀劃策的狗才活抓了回來。”
寶玉卻怔怔的看著血肉模糊的兩人;忽道:
“劉二鐵!趙熊!馬二侉子呢?”
趙熊拜伏在地;聲音已哽咽:
“之前…。我們三個丟了公子的臉;馬二侉子帶著我們衝到了最前面;他一個人砍死了八個;自己的腸子也流了出來;最後撲上來幫我擋了一刀;就…!”
寶玉深深吸氣;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平靜;溫言道:
“起來吧;你們的過錯;已經用自己的血洗清了。”
兩人聽到這等溫煦貼心的言語;伏地痛哭起來;他們本是逃荒的難民;之前飽受顛沛流離之苦;一旦離開這個集體;全家人便要回到以前那種困窘窮苦;朝不保夕的生活中;方才寶玉的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