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一個明言;一個諷喻;無不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費心打算。他心中一陣感動;哽咽道:
“孟老;義父你們多慮了;寶玉豈是目光短淺之人;顯然此時局面的千頭萬絮俱交纏在我一個人身上;我若突然從軍;他們頓時失去了攻紆的物件;這招釜底抽薪之舉端的妙極!明日我便動身去京師從軍。”
陳閣老撫髯笑道:
“你這孩子;也不用這麼急;待徐達的回書到了動身也不遲。目下各方烽煙四起;國家正是多事之秋;近日傳來訊息;北面的蒙古已攻入了歐羅巴國的一個叫做柏林的大都市;兵勢正盛。其疆域廣闊實在已經不在中國之下;而南方三藩林立;更有偽蜀緊扼劍閣之險;表面上似無野心;暗地裡卻不住南下蠶食吳三桂的領地;顯然是在養精蓄銳;秘蓄力量。”
“因此此時朝廷中最重軍功;今上又是最喜務實之人;你若能以弱冠之齡;指揮一軍一戰成名;對經常南犯寇邊的蒙人斬殺千餘口——什麼罪過也揭了去了!”
寶玉聞言喜道:
“徐達將軍?”
陳閣老笑道:
“不錯;他乃是我多年知交;此時正奉旨鎮守山海關北面對元一線防務;若不是將你託付給他;我又怎生放心得下?”
孟老接著道:
“何況據我們查證;大羅教雖然猖獗;其手卻始終無法伸入軍隊中——他們也不敢冒此觸怒君上的大不諱!因此你在軍中的安全自也能得到保證。本來老爺還是不放心讓你去冒這等風險的;但又憶起你在對鹽幫漕幫的作戰中;行事指揮均頗有大將之風範;故特地揀夜晚突然前來;以探視你莊中情況;一路行來;見法度森嚴;各種秩序井井有條;這才下了要你從戎的決心。”
寶玉聞言;這才知道其中還有這許多圜曲波折;只覺得二老實在處處都為自己設身處地著想;考慮得周全萬分。已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當下又在場討論了一些細節;例如如何掩飾自己離去;如何料理聚賢莊的善後事宜。此次出行又要帶哪些人隨行而去。待計議已定之後;已是深夜;陳閣老微覺疲乏;便先行去房中歇息了;孟老落在後面;出門的時候寶玉忽將其喚住——若無其事的詢道:
“賈政逐我出門;應當是事出有因把?”
孟老身軀一震;默然了半晌;也是以一種平淡的語氣道:
“據我們推測;賈政當是兩江地區血滴子的情報匯總之處;他身旁當有一二名宮中高手;守護一應機密檔案;其他事則全然不干預;但那日我們遣人偷換錦帕之事;想來也被那高手察覺;洩露了出去;因此…。”
寶玉的臉此時隱在燈旁的黑影中;一時間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聽得他淡淡的“哦”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
……
這廂既然已定下北上的重大決定;次日裡寶玉便將聚賢莊中高層人員召集起來;就這件大事向他們告知了;並明言是否跟從自己北上由各人自行決定;並不勉強。不料聽寶玉一說;當真是個個奮勇;人人爭先。雖然明知是要去面對以精強兇悍而聞名天下的蒙古鐵騎;卻無一人退縮——
無心機的俱對寶玉感恩深重;覺得此去誠然險阻重重;正是赤心報主的時機——
有心機的卻知道當朝最重軍功;從素日裡寶玉的操演訓練來看;他絕對不是一個庸才;斷不會輕易就敗的。常言道;富貴險中求;此時不趁此良機搏上一搏這封妻廕子的功名;更待何時?
在此又出現了一個小小插曲:本來寶玉事先同孟老商議好;由李逵;張順留守;賈詡主持大局;賈詡心機深沉;智謀高絕;而李逵勇力善於陸上;張順水性長於江中。這三人組合起來;配以訓練有素的莊丁;維持現有的局面不是難事。偏偏黑廝聽說不能隨眾同去;蠻性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