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關上院子的木門,阻隔了大半老太們嘻嘻哈哈的笑聲。
轉過身,就見白良寬依靠在廊間的窗欞處,他的眼裡是大大的調侃。
白良寬的視線落在宋延年手中的瓜果上,立馬笑道:
「最受長樂坊老太太們喜愛的狀元郎,這幾天有沒有被看煩了?嘖嘖,託了你的福,咱們這段時間都不需要買蔬菜瓜果了,你去灶間瞧一瞧,堆的滿滿當當的。」
宋延年故作不在意的擺手,「咱們雲京的大嫂大娘就是這般熱情,人情味十足。」
他遲疑的繼續道,「過幾天應該就正常了吧。」
白良寬哈哈笑了起來。
「還承受的住嗎?」
宋延年垮下了臉,「不可以。」
白良寬又是一陣大笑。
「雙瑞!」
宋延年一把抓住正在清掃院子的雙瑞,交代道。
「明兒要是還有街坊鄰居登門找我,你幫我推了吧,唔,就說我不在家。」
這街坊鄰居太過熱情也不好,他的一張臉都笑僵了,實在受不住,受不住了。
雙瑞爽快的應下了。
他面上帶著喜慶的笑意,沖宋延年拱手作揖。
「恭喜您啦宋公子,哦不,宋大人,這幾日你太忙了,我都還沒和你道一聲喜呢!」
宋延年:「多謝多謝,你還和以前一樣稱呼我就好了,我們還沒有授官呢。」
「哎,好嘞!」雙瑞大聲的應下了。
「宋公子,你不知道吧,自打你前幾日遊街以後,好多婆婆嬸嬸都追著我打聽你呢。」
「就連湯婆這些日子也不念叨林翰林了,改成唸叨你了。」
宋延年:「是嘛!」
原來當面問不夠,還要旁敲側擊啊,不錯不錯,這些大娘大嬸有策略!
「都問啥了?」
「問最多的就是你有沒有意中人。」
雙瑞:「不單單是你,還有我家少爺和白公子,嗐,我家少爺她們打聽了也是白打聽,他都有少奶奶了。」
「還問了一些其他事,不過宋公子你放心,我嘴巴嚴著呢,你的事兒我一句話都沒說。」
「好雙瑞!」
宋延年拍了下他的肩膀,笑道,「多謝你嘴下留情啦,好啦好啦,快去幫你家公子的忙吧。」
馬陽釗這次的殿試成績還不錯,考了第一百九十九名,得了個第二甲進士出身,而良寬兄就稍微差了一些,第三百九十八名,比會試時前進了一名,最後得了個第三甲同進士的出身。
不過,他很看得開就是了。
白良寬:「同進士也是進士,考上它已經是我家祖墳冒青煙了,要是讓我像何探花一樣,考個十次八次的才中,那才叫做折磨人。」
這次的探花姓何,名仕博,別的什麼都好,就是一頭花白的頭髮特別顯眼,傳臚大典那日,老皇帝都忍不住開口問他今年貴庚了。
何探花倒是個幽默人,他想了想,回答了一句,「三十年前二十有五。」
白良寬吐槽:「要是讓我五十多歲了還要遭罪科考,我寧願在瓊寧當個鄉紳。」
他想起會試期間受過的凍,聞過的臭味,還有那像小牢籠一樣的號房,真是不想再來第二次。
還好他考上了,無量天尊!
宋延年聽他這麼一說,也想起了何大人,今年春闈是何大人第十次的舉業。
那何大人頭髮雖花白,但精神卻還很飽滿,面容清癯,面板有些青白,個子瘦高,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帶著歲月沉澱的智慧和溫和。
雖然是個老探花,但也不算辜負探花郎的美貌一說。
宋延年:「何大人是少年坎坷中年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