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然予自他手裡奪過酒瓶,張口便喝了起來。
“你瘋了嗎?”姚嘉木喝了聲,起身欲去奪她手裡的酒,卻叫她靈敏地躲過。
丁然予笑了起來,“姚嘉木,就你痛苦是不是?痛苦就以酒消愁,為何你能消愁,我就不能消愁?”
姚嘉木臉色陰鬱了起來,一把將她扯回落至沙發,“丁然予,你胡鬧什麼?”
“我胡鬧?我沒胡鬧啊,我看胡鬧的是你吧?”丁然予抬眼仔細地看他,“你胡鬧了六七年,我不過是胡鬧這麼一下下而已。”
她語氣有幾分蒼涼,“嘉木,雲入思就是那個女孩對不對?”見姚嘉木突然陷入沉默,她自顧自說了起來,“那個你藏在心裡藏了七年的女孩,就是雲入思,從在這裡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是她。可是,嘉木,你這是何苦呢?之前她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而你卻默默地為她做了這麼多。”
“夠了!”姚嘉木吼了聲,聲音含著絕望的痛楚。
“夠了?哪能夠呢?在你為她默默地做了這麼些事情之後,你有曾想過夠了麼?”丁然予說著說著失聲笑了起來,面色卻是悲涼,“A大的一見鍾情;每年千里迢迢自國外回來,就為了看她一眼;校醫院事件;寒音寺事件。你當我是青梅竹馬的知心夥伴,所以才這麼放心地把這一件件事情述說於我。可是,嘉木,你為何將那些事情告於我,你知不知道,你每說一件,我的心就被刀割了一遍。”
丁然予看向壁櫃上那瓶藍色的繡球,泣不成聲了起來,“她送你的繡球,你當寶似的製成乾花,珍藏至今,門外院子裡的滿院的繡球,每一株,都包含著你對她的情。包括前陣子的王副局的報復事件,嘉木,你為了她,不惜得罪人,不惜惹老爺子動怒。嘉木,你所做的這些,哪一件是她知道你為她做的?愛一個人,真的能如此用心,如此犧牲,而不求回報麼?”
姚嘉木痛苦地抱著頭,聲音哀求,“然予,夠了,不要再說了。”
誰是誰的劫,誰套在誰自個設的劫裡,無法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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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傍晚,暑氣消了大半,涼風徐徐,天上有一種明麗的藍色,醫院滿院子的三角梅開的正濃,一切顯得靜謐而美好。
入思坐在輪椅上,池墨在後面推著她,在院子裡散步。她看著院子裡三三兩兩的散步的病人,雖然是處在醫院的環境,但是因為有身後的人的陪伴,她覺得心裡從未有過的安寧與幸福。
她伸手抓住身後的人的手,轉過頭去看身後的人,眉眼間是濃濃的愧色,“阿池,這些年,對不起。”
池墨停下,繞到她跟前,蹲了下來,雙手捧住她的臉,細細摩挲著。此刻的他的臉,線條依然柔和,眼裡的光微波盪漾,像是夏季湖畔的楊柳,輕撫在她的心尖。許久,池墨才微微眯起眼,看向頭頂的天空,然後笑了起來,“嗯,我正在想,這些年的空白與補償我應該如何從你身上要回來,唔,不急,日子還長著呢。”說完,抬起身子,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精神補償就不用了,我指的是像昨晚那樣的補償。”
他說話時,嘴裡的熱氣噴在她的耳朵上,柔柔癢癢的,加上他說的最後那一句,她的臉立馬騰地紅透了。
“思思——”在她正想罵他不正經的時候,不遠處,母親雲玲喚了她一聲。她望去,雲玲、沈林、小傢伙、三人身後的是丁然予,及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均立在那裡定定地看著他們。入思心裡嘆了聲,“完了。”剛剛那幕絕對全落入他們眼裡了,她狠狠地瞪了眼池墨,那人似乎完全不受影響,站了起來,推她過去打起招呼來。
她從未見過她母親與池墨的相處方式,有幾分擔心,但是眼前發生的事情顯示,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池墨禮貌周到地一一打了招呼,與雲玲、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