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仇文拆開了車門,看到了車裡的屍體。
他戳了戳郭天盟壞掉了的腦殼:“我就知道你活不長。”
仇文把他帶來的黑色袋子開啟,隨後他小心翼翼地把郭天盟捧進去。捧進去之後仇文又把車座上的黏稠的組織物擦掉。
擦乾淨之後他關上車門,他看向了不遠處趕來的人。
有外派小隊的,還有一個明顯弱很多的男人,那個男人仇文見過,據說是郭天盟的政敵,是個腦子傻乎乎的玩意兒。
“你們要他嗎?”仇文指了指地上的黑色袋子,“你們要的話,可以給你們。”
“您……帶他回去幹什麼?”沈從章問。
“埋了。”仇文隨口說。
“只是埋了嗎?”沈從章又問。
仇文點點頭。
沈從章哦了一聲。
仇文又等了一會兒,沈從章沒有繼續說話。
仇文又指了指那個小型陸行車:“那這個你們還要嗎?”
“不要了。”沈從章搖頭。
仇文重新指了指黑色袋子:“他呢?”沈從章還沒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也……不要了。”沈從章繼續搖頭。
“你不要我就撿回去了啊。”仇文一手拎起黑色袋子,一手拖著陸行車,“再見。”
“再見。”沈從章揮揮手。
仇文又想起了一些什麼,他停下腳步:“哦,你現在很難過對吧?”他看得出來沈從章和郭天盟是朋友。
“我……”
“你不用難過的。”仇文說,“也許我過一段時間就能撿到你。”
沈從章微微愣了一下。
“我真的撿到過很多快死的人,其中有一部分,他們活著的時候特別厲害,做過特別不得了的事。”仇文說,“當然了,你們現在已經不記得那些人了。”
好多人死時都念叨著人類,未來。他們堅信著在某一次劫難之後未來便是一片光明。
連仇文自己都是。
多的是人在某一刻目睹自己的戰友或領導的死亡,他們痛苦絕望。可不久之後,他們也躺在了地上。同樣也有人為他們的死亡而悲傷,憤怒。
一樣的。
一百九十多年,從未改變。
沈從章抿唇,他輕笑了一聲:“說得也是啊。”他居然有些被安慰到了。
“照顧好自己吧。”仇文走了。
目送仇文離開後,沈從章收到了一條新訊息——郭天盟的部長自殺了。
他不能接受自己在下屬的庇護下苟延殘喘,他同樣不能接受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就這麼被滅殺,他不接受那樣卑微地活著。
“老部長自殺前留了一封信。”下屬說,“他否認了那些指認,並且他說……”
“說什麼?”
“說新總領在做和他們一樣的事。”因為新總領預設了郭天盟的想法。
沈從章不再開口,他只是在原地靜靜地站著。
仇文把郭天盟帶回了基地,他原本想讓關敬英迴避,但關敬英拒絕了。
關敬英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我是想讓你偶爾逃避一下這類問題啦,這太殘酷了。”仇文把郭天盟放好,喪屍和關敬英圍了上來。
在仇文拉開拉鍊前,淑雲輕聲問了一句:“這孩子怎麼樣了?”
“已經硬了哦。”仇文拉開拉鍊,關敬英在看到郭天盟的模樣後瞳仁微顫。
喪屍們倒是接受良好,他們見多了。
“萌萌的臉壞掉了。”嶽巍說。
仇文湊近聞了聞:“還沒有奇怪的味道。”
“你跑得那麼快,他的屍體肯定很新鮮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