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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夜闌風霜邪 遊俠逐暮劫

隨著寤寐佑真的話,所有人均朝著他眼眸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裹著栗色罩袍涅色皮褲的人從林深之處緩緩走來。身量與這套裝扮和林子中其他人並無二致,只是袍子中左右手均露出來一點點的金黃閃耀的詭兵器,奪人眼目。它還在動,輕盈的感覺如同閒適的金魚胸鰭那樣,波動的感覺像海里扁形蟲遊走那般。很有節律,前後起起伏伏,如一浪接著一浪。兵器上有螺旋紋樣,顏色也十分的瑰麗。

縱使寤寐佑真與長劍璆鏘均是見過世面的人,但在這麼一片黃澄澄的密林之中,又是在剛經歷一番詭異的戰鬥之後,再見到這麼一位行裝氣勢均詭奇、怪譎的人朝自己走來,也不免心中一緊!

來人一看就是這幫怪人的頭頭,雖然他的形貌裝束與賊眾一樣,但那走路的步態和強者散發出來的氣息,不是一件素袍子就能遮蓋住的。

寤寐佑真與長劍璆鏘均提高了萬分的警惕,既然手下人都厲害得這麼詭譎。那這領頭的必定不會是善與之輩,最關鍵的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他們究竟要幹什麼?這種問題沒搞明白是最要命的。所以寤寐佑真他兩人只得等待。

不過。

耐性,長劍璆鏘或許也有,但不是這種時候。此時無需多言,只需要搞明白一件事就夠了,於是長劍璆鏘只問:

“仇家?”

對方不可能沒聽見,但他繼續步進的感覺就像是沒聽見一般。而長劍璆鏘又頓了一小會再問:

“朋友?”

面對長劍璆鏘這樣的人——尤其是剛才這個人一定看見了長劍璆鏘下手之狠絕的觀陣者——對方一定明白,他這個問題的答案指向的,要麼是生死相搏,要麼是化解干戈。可那人完全跳脫。不明所以的似念非唱的來了這麼一大段:

“逐暮人不會擔心時光飛逝。

相反的,更願意,見到晚晴。

逐暮之人不會願意說多一句話。

因為意義早已遠去,散漫風中。

逐暮的人,生於晨光之熹微,死於日薄之西山。

逐暮的人,不會流淚,像塊堅拙的磐石。

只因它久歷月痕;億萬遍拓印凡塵。”

虹顏晶的奇人、怪人確實永珍森羅、不可勝記,長劍璆鏘眼前的這票人絕對也算得上怪奇之極,言行舉止都不合常規。可無論如何離經叛道,也不會在這種場合之下,忽視敵方的發問。而且,關鍵的是,對方忽視的,是怒氣正盛的長劍璆鏘的發問。

長劍璆鏘眉頭鎖得越發緊蹙。正要“咿呀!”出口。那人偏偏恰到好處的向長劍璆鏘行了一禮,道:

“我們當然不是朋友……”他說,“但亦不是什麼仇家……”

長劍璆鏘本是預計好了當對方一句答案說出,他就“咿呀!”死對方。可對方這一頓‘胡’侃,給他整得有點懵。這會兒遂又聽那人說:

“我們只是逐暮人,每日追逐著太陽的餘暉,在黑白的間隙中祈求,生的可能。逐暮人本就稀危,螢火怎敢與日月爭輝……”他自我介紹一般的道:

“我是逐暮人皇甫納真。本姓黃,賤名晝白。皇堂元年酡紅眾炎惢容色品的一名胄鎧精鍛師……”皇甫納真繼續道,“可容色品不容我,虹顏晶也不容色,夜蘭帝不識晝……”皇甫納真瞧著斜陽道,“如我這般的人,何其多……總之,我便認識到了迷流江畔的逐暮人……”他忽然笑道,“哈哈哈,每當看見這種迷人的光,總是會引發我無限的感慨,不由得多說了些廢話……”

這位叫皇甫納真的人說話,總是像不知道自己下一句該說什麼似的那樣停停頓頓,可語言卻總在邏輯之上,他說,“逐暮人不可能把二位這種強悍的人當做目標,逐暮人偷生貪命不求貴。”

寤寐佑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