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就應該直接帶她去醫院的。
但是……
她很討厭醫院。
這就導致今晚這一系列的烏龍事件,本來兩人關係就那樣,這麼一整,日後都不知道以什麼身份相處。
雲月一直在睡,可睡得並不踏實。
她有說夢話。
呢喃夢囈,聽不清是什麼,可語氣是那樣的害怕。
是做到那天的噩夢了嗎,所以說的話應該是,不要過來,又或者說,我沒有害過她。
可是都沒有。
晏千站在床側,離她很近,聽得也很清晰。
她在呢喃她從未說出口過的話——媽媽。
這幾個字,讓人的心口,一下子就塌陷似的。
……
早上。
雲月醒來的時候,外面大亮。
她很少有這樣睡覺的時候,以前不藉助安眠藥的話夜裡總是容易醒,這次可能生了病,沒頭沒腦在陌生地方睡這麼久。
她昨晚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知道自己是被抱著來到這個房間,後續也有醫生給她檢視病情,只是意識和記憶都顯得模糊,想不起具體的事情。
雲月先去洗手間洗漱,她的燒已經退卻,臉色並未緩和,本就皙白的膚色此時像是渡了一層霜雪。
她走出來的時候,意外撞見剛才沒出現的晏千。
「剛好醒了。」他很自然地陳述,「去吃早飯。」
雲月做不到他這般若無其事,空晃晃地站在原地,兩隻手無措交織,「昨天晚上……」
她說不出所以然來,而他沒接話,目光投到門口,那邊有男服務生推著車來給他們送早餐,只有兩個人,餐食種類齊全而多樣,不一會兒房間裡便飄蕩著食物的香氣。
雲月又病又餓,飢腸轆轆的,聞到香氣後思緒逐漸穩定下來,事情已經這樣了,有什麼辦法呢。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他們這裡是套房,配有餐廳餐桌,坐下來後就像是一家的感覺,平和而安寧地用著早飯。
室內溫度保持在23°左右,雲月身上只穿了浴袍,並不冷,只是兩條細長小腿晃在外面。
晏千看了眼,淡淡吩咐:「吃完飯加點衣服。」
她手裡握著刀叉,微微一愣,想起自己現在是個病人,於是「噢」了一聲。
燒是退了,人也清醒了,事後帳不可能不清不白地糊弄過去,雲月叉子輕輕按著烤軟的小番茄上,語速很慢,「昨天晚上……」
稍作停頓,她磨蹭得更慢了,「那個……我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我燒糊塗了,都不記得了。」
坐在對面的晏千眼皮未動,「沒有,都在情理之中。」
「……」
情理之中???
雲月詫異,「我親你也是情理之中?」
晏千終於看她一眼,「你不是說你不記得了嗎?」
「……」
她的本意是旁敲側擊問一下他的態度,最好就這樣算了,並未想到,這人會給她圈套下,且讓她下不來臺。
彷彿把盤子裡的肉片當成眼前的男人,雲月切了三刀,才送一塊到嘴裡嚼著,從始至終,她好像一直都玩不過他,以前就算有爺爺庇護,也總是被他捉弄欺負。
他肯定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她要嫁給他的目的,是為了更方便地進出晏家,為自己當年的事故洗冤,以及,對付慕青椋。
雲月低頭吃著東西,對於逐漸僵硬尷尬的氣氛選擇忽視,摸出手機,在他面前隨意地刷著新聞。
老趙說,每天都應該關注一下娛樂新聞,免得哪天吃瓜吃到自己頭上都不知道。
這不,雲月就吃到自己的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