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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南疆大巫的祭品白月光(四十六)

月白垂下頭,問道:“是什麼顏色?”

這個時候穗吟才發現不對,她仔細打量著月白,女子烏黑的長髮已經被一支蛇形簪子挽起,銀質的簪子在蛇眼睛的位置是一顆綠色的寶石,留下幾縷碎髮,一對彎彎的的眉毛下是一雙失神的眼睛,如果不細看完全看不出。

穗吟伸手在月白眼前晃了晃,卻被月白一手抓住,她好像在看穗吟又好像沒有看她笑著說道:“你怎麼了?”

穗吟沒有回答她而是拿起桌上的一個木質簪子說道:“你的這隻風鈴簪已經戴了很久了,我下次送你一個新的吧。”

月白抬頭眼神似乎看到前面,回答:“好呀,那就多謝你了。”

然後就是一陣良久的沉默,等待著穗吟下文的月白疑惑的轉向穗吟,讓穗吟更加清楚的看到了她空洞的眼神。

“穗吟?”月白又叫了一聲。

只聽見穗吟啞著嗓子說道:“你知道嗎?我手上的不是風鈴簪是一支普通的木簪,我以為你這段時間從不梳妝,也不愛出門是因為你傷勢未愈,結果你竟然是失明瞭……”

說到最後穗吟竟然開始哽咽起來:“月白,如果不是我發現了你還要瞞著我們多久呢?”

月白伸手拍了拍穗吟的肩,穗吟順勢跪坐在地上,靠著月白的腿,月白空洞的眼睛看向穗吟的方向:“我不想讓你們擔心,我這樣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說著月白伸出小拇指要和穗吟拉鉤,穗吟不確定的問道:“真的會好起來嗎?”

“當然,大巫也說我就是媧皇呀,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月白輕鬆的保證。

說完就感覺到穗吟的小拇指勾上了她的小拇指,兩個人就這麼完成了一個約定。

穗吟的眼淚流的更多了,她沒有辦法想象月白是如何瞞過大家,在外面的時候都裝作是沒有失明的樣子,還要顧及著大家的感受,配合著他們看著寨子裡重建。

甚至月白她曾經那樣期待的小樹屋,都沒有辦法看見了。

可是月白就那麼平靜的接受,聽著這種人口中描述的她所向往的樹屋,還有因為擔心祁殊知道演得那樣天衣無縫。

“你是不想大巫知道嗎?”穗吟擦乾眼淚問道。

“我不希望他覺得對我虧欠。”月白輕輕拂過穗吟的長髮,“我知道他對這個寨子裡所有人的牽掛,但是如果他知道,直到維護好這裡的一切,要用我作為代價,他不會願意的,那讓我來替他做這個決定。”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門口有一道身影佇立良久,最終還是收回了想要去叩門的手。

祁巽原本是打算問問月白,要不要去參加春祭,結果就聽到了月白的那段話。

祁巽竟然沒有推開這扇門的勇氣,他很想去問月白,這麼做到底值不值得,可是他又害怕月白會知道,現在在她眼前的是自己,起初他還覺得月白沒有辦法再分辨出他和祁殊,原來是因為她根本看不見了。

他收回手,直到裡面的聲音安靜下來獨自離開。

一路遇到活下來的人,紛紛停下手裡的事情像他問好,那些人鮮活的模樣,讓祁巽眼前浮現出月白一個人在那座塔上的樣子,他突然好像明白了,為什麼祁殊和月白的目標一致。

他們都見過那樣燦爛的,溫柔而又平和的世界,即使後面再如何經歷風雨,卻依舊不改初心。

祁巽停下來,感受著微風傳來的氣息,他第一次好像聞到了,清新的青草香味,混合著翠綠的藤蔓上開出的不知名小花,還有似有似無的竹葉清香,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這樣生機盎然的南疆,卻是兩個人用自己換來的,慢慢快要消失的祁殊,和雙目已渺的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