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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球,”霍茲告訴他,“你想怎麼做?”

“我只是想打籃球。”大郅回答,堅定的語氣裡有著一絲困惑。

第六章 新一代傳教士(1)

那些最早冒險來中國的傳教士們,總是隨身攜帶那些代表他們信仰的符號,和代表崇高力量的象徵,他們試圖憑藉這些讓中國人的靈魂得到啟迪。對在清王朝末期來中國的YMCA傳教士們來說,這種象徵就是十字架和《籃球的13條規則》。對在一個世紀後來到中國的年輕的美國人特里·羅茲來說,還有另外一個符號:一個文在他左小腿背面的小小的藍色標誌。耐克的標誌。

羅茲的文身不是對自己個性的簡單炫耀。作為耐克公司在中國的體育市場主管,他是1996年在前往俄勒岡比佛頓耐克總部途中,決定文上這個標誌的,以此表示自己決心全情投入到公司事務上。幾天後,當這個頭髮亂糟糟的三十歲俄勒岡本地人回到中國時,他把自己的同事召集起來,捲起了褲腿向大家展示這個文身,一邊還狡黠地眨著眼睛。“我的中國同事都抓著自己的腦袋,”羅茲的中國話說得非常流利,對耐克滿懷熱情的他,能用任何一種語言滔滔不絕地講個不停,“但我總是嚴肅地把自己當成一個耐克的傳教士。”

和他的很多同事一樣,羅茲不僅把耐克看成是一家公司,更是一種宗教。他並不僅僅是一個以幫助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運動鞋公司售出幾百萬雙“烤鬆餅”運動鞋(Waffle�soled,耐克早期設計的一種鞋子,最早時是將膠乳灌在烤鬆餅的鐵模上,所以鞋子的外底有著鬆餅似的寬大、突出的格子形狀,可以提供更強的抓地力,分散衝擊力,增強避震效果。後來成了耐克開拓事業的基礎)為目的的員工,他是一個被派到海外傳播耐克提倡的一種美國式的,把體育看成是自由、競爭和個人成就的崇高表現方式的信仰的傳教士。當然,這和中國在將近五十年的社會主義體育發展之路是相背離的。中國體育系統培養出的人才,是為了自己的祖國和黨爭取最大的榮譽。另一方面,耐克推崇一種英雄崇拜式的商業模式。他們認為,靠體育明星的力量,能夠激起一種感情上的紐帶,讓人們迫切地想去歡呼,尖叫,還有——最終的——買下一堆確實很酷的運動裝備來塞滿他們的櫃子。

如果東西方之間這種微妙的文化衝突是不怎麼吉利而且不可避免的,耐克採用的同樣是以前曾經讓那些西方傳教士充滿動力的,那種對宿命的樂觀精神。中國需要來自耐克的福音,就像耐克需要不斷發展的中國市場一樣確定。“我的工作就是讓耐克成為中國體育的組成部分。”羅茲說。

但事實上,比弗頓的耐克世界園,幾乎看不出一點中國的影子,1994年1月,羅茲就是在這座質樸、將近三萬平方米的綠洲裡,接受了自己正式的入門培訓。一道圍牆把外界與這個充滿田園風味的,代表健康與名氣的耐克聖地分隔開:剛割過草的運動場外面是一圈撒了木屑的跑道,一大片裝有玻璃幕牆的低層建築,環繞著中間的一個三角形人工湖。衣著整潔隨意,穿行於公司中庭的員工們看上去都非常年輕,健康在這裡是很受重視的,公司為所有員工提供免費的身體檢查,還給那些騎車或者踩著輪滑而不是開車來上班的人提供獎勵。有誰會抗拒一個真的鼓勵你午休時,花上兩個小時在波·傑克遜(Bo Jackson,上世紀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體育巨星,他的特別之處在於,他是首位美式橄欖球和棒球雙料明星)健身中心打籃球的地方呢?

羅茲正式開始學習的“耐克理念”,由一個五天的培訓計劃構成,用他的話說,那個企劃是用來“把他們耐克化的”。“就像是參加一種禮拜,”羅茲回憶說,“耐克的一切都被灌輸給你。”其實他並不需要什麼洗腦。在他還是一個生活在尤金(Eugene,俄勒岡州的一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