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一緊,被他像是要揉進身體的那種抱法,縱使隔著衣服,也能感覺他身上那種燙人的熱度,他重重地吻了下來,甚至有些粗暴,近乎蹂躪地允吸她的唇。
跟不上他的節奏,她感到唇上的痛楚,像有火在燎,不由微微掙扎,將兩人密和的唇拉開一些些距離。
“輕點……”她顫抖著說了兩個字,他卻什麼也沒說,趁她張嘴,一路攻城略地,侵襲嘴裡瑟瑟發抖的舌。
她以為自己會死在這種可怕的力道與炙熱中,不再是剋制的纏綿,糾纏包裹在一處的唇舌滿載著兇猛的慾望,他要吃下她,鉅細靡遺,每一寸都要屬於他,容不得她反抗——不容許放抗。
他掌心如烙鐵,突然從睡衣下襬探入,罩上她滑膩的後背肌膚上,漸漸下移,摸著腰身最美的那個弧度。
她只覺意亂情迷,一種巨大的空虛充斥全身,想要貼住他緊緊貼上去,抱緊他,像是怕失去什麼重要東西似的那樣抱緊。
膠著纏綿的唇稍稍分開一些,鳳帝粗重炙熱的呼吸噴在她臉上,幾乎脆弱地哼了一聲,突然輕輕地一口咬上她的脖子。
她腦子裡已經成了稀爛的糨糊,像是要溺斃在他深沉的懷抱裡,縱使大口喘息,也吸不到氣。
手、腳、身體,統統不是自己的了,要這樣安置才能安心?
他心有靈犀一般抓著她無錯的雙臂環在自己肩上,這一次,溫潤的唇落得極為溫柔,細嚼慢嚥她唇齒深處的柔軟嬌嫩,不動聲色引誘她跟隨他的節奏,一下一下,舌尖糾纏,一下再一下,如海草一般摩挲不忍分離。
身上的睡衣紐扣在他手下溫順馴服,指尖所到之處衣衫所有的縫隙便開了,被他用牙齒咬住,一點一點從肩頭拽落。
她十根指頭死死地掐著他結實的肩膀,指甲陷進去,本能地向後躲,後背卻被他用力的抱住,不知往哪裡躲去,可怕而洶湧的潮水自踵至頂,帶著近乎死亡的甜美,吞噬她。
他身上的白衫冰冷綿軟,長袖擦刮著她的腰,他的唇卻燙得要把她點燃,彷彿她的身體是誘人的糕點,那是一種令人無法忍耐卻又必須忍耐的酥癢微疼,她真的快要死了。
遙遠的腦海深處,有個聲音輕輕地說:……幸好,沒有忘了你。
可心底還有個更清晰的聲音在迴旋:別催死掙扎了,你的“格”已瀕臨崩潰,你堅持不了多久了,很快你就會忘記他,忘了你們之間的一切,忘了他的寵溺,他的溫柔,他的惡劣,他的一切……忘記你是多愛他。
是的,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了,從她上次失憶她就察覺了,只是被他那樣愛著,她不知不覺就陷進了旖旎的夢境中,不願醒來,不願面對“意識”發出的警告。
從出生到她十一歲,腦子裡好像裝了一個放映機,反反覆覆只有一個鏡頭一一
一襲如雪白衣的女子滿臉血淚,悲慟嘯天:“攸姬立誓,生生世世心肺全無!與他相知不能相守、相思不得相見、相愛永成陌路,若違此誓神魂盡散!”
淒厲的悲嘯聲震百里,讓人痛得心膽俱裂……
每看一次都會有痛徹心扉的感覺,而且頭痛欲裂。
就在她十一歲的時候,另一個意識出現了,冷漠地告訴她:“你若是不想死,就看好自己的心,用情越深你死得越快。你記住,你的愛只會給對方帶來傷害,因為你愛上了,很快就會忘記……”
曾有人對她說過——生與死,也不過是天命輪迴的一種傳承,這樣的寂滅重生,既是滅亡,也是延續。
花開花敗多少年,是歲月無損,今夕敗,明朝開。
可她沒有明朝,她不能有愛,她明白愛上了再遺忘,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為了不虐人虐己,她一直給自己佈下了一道牢不可摧的心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