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璇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因為面色有些蒼白的緣故,與往日那般昂首挺胸的模樣很是不同,給人的感覺自然是虛弱的,人都有同情弱者的慣性,代璇要的便是這一點點的同情。
“五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代璇腳下沒有動,只是輕輕將手臂從代珍手中抽出,反而握住了代珍的手道:“我是來的最晚的人,沒有人怪罪我就謝天謝地了,哪裡有妹妹什麼干係?你怎的與我這般客氣起來?”
若是前日不曾發生那件意外,若是李行瑾不是揭破了二姑娘代瑛和五姑娘代珍的爭執,從代璇口中能說出這般話來,連孫氏都要讚一聲代璇終於懂事了些,可惜沒有如果。
如今再聽來,這話倒是更像在諷刺代珍。
代璇當然不是在與代珍客氣,這小丫頭即使不是主謀,也至少是知情人之一,既然如此,她怎會與代珍親厚起來?雖然那個被算計的人嚴格說來不是她,可是這身體既然自己接手了,自然恩恩怨怨也一併接收,萬沒有一筆勾銷的道理。
只是代璇面上的笑容實在是太有說服力,就連原本有些懷疑的代瑛都帶著訝異的目光看了過來,最後又垂下了眼睛。亜璺硯卿
只有孫氏面帶笑容的道:“就是這話,你們是姐妹,哪裡有什麼怪罪不怪罪的?倒是璇姐兒生了這一場病,變得懂事了許多。”
代璇在姐妹中間排行第四,按照習慣稱呼的話,長輩應該是稱她為四丫頭,只是連起來聽就有點兒像是罵人的意思了,在代璇抗議了好幾回之後,大家當她面前,一般都稱呼她為璇姐兒。
也因此,家裡姑娘們的稱呼就有些亂了,有的直接喊排行,有的就稱名字,倒是在下人們中間,給這些稱呼排出了個高下來:比較正式尊重的叫法就是什麼什麼姐兒,比較私下親暱的叫法就是喊排行。
所以也有人譏笑過代璇,這麼一來,四姑娘是永遠得不到長輩的親近了。
當然原主並不怎麼在乎,她更在乎的是那個“死丫頭”的諧音,反而樂的旁人稱她為璇姐兒,讓她內心有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如今的代璇當然不會在乎這個,聽到孫氏的話之後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了頭,行了一禮道:“代璇當不起祖母稱讚,不過是病中反省了自己所作所為,心中有些羞愧罷了。”
孫氏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旁田氏便開了口,話音裡還帶著笑意道:“璇姐兒這話說的,我們忠勇伯府的姑娘,哪個不是聰明又懂事的?還是老太太教導的好,隨意一個帶出去,都要把別家的女孩兒比下去了!”
“二弟妹這話說的,可要把代璇誇到天上去了,這人哪,可是不經誇,二弟妹說話還是實在些為好。”大太太方氏隨即開了口,雖然沒明著說代璇如何,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指二太太高看代璇。
田氏臉上的笑意斂了一斂,卻是沒有接著方氏的話頭,而是轉頭看向孫氏道:“這京師裡的姑娘老太太怕是看了不少,您看我們家這些女兒,可是比別家的要強一些?”
因為田氏的大兒子李行琛年已十八,早就到了該議親的時候,孫氏同田氏兩個在京城的人家裡挑挑揀揀,幾乎把適齡的姑娘都打聽了一個遍,要說發言權,還真是非孫氏莫屬。
且說孫氏被方才田氏那話裡暗暗的捧了一回,心中舒坦,正待開口卻被方氏給堵了回去,當下就抿了抿唇,淡淡的看了方氏一眼。
要說這個大兒媳婦,當年她是極滿意的,怎麼這些年過去,非但沒有長進,反而越發的惹人嫌了呢?等將來兒子承了爵,這大兒媳婦怕是拿不住事。
孫氏心裡腹誹了一句,再開口便是淡淡的:“老大媳婦說的沒錯,誇得太多讓孩子們都飄飄然了也不好,要知道月盈則虧,水滿自溢,人一旦自滿,就難以再有長進了。”
田氏聽了,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