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點都不後悔。
他甚至很開心。因為涼州的失陷很可能會影響整個邊境的戰局,一旦開了口子,也許宋軍就會被洪水淹沒。
而一想到這個訊息傳到京城,也許會氣的當今那老皇帝吐血,孫玉山就有一種全身舒暢的快意。
“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孩兒無能,不能親自手刃仇人,如今只得以有用之身做籌碼,望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孩兒。”孫玉山喃喃道。
“很可惜,你的願望註定是不能實現了。”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在黑暗中響起,語氣雖然淡淡,但是那內容。卻讓孫玉山幾乎要嚇的跳起來。
“誰!”孫玉山猛然回身看著黑暗處的牆角,雖然看不清樣貌,可是卻能模糊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靜靜站在那裡,他並未出聲。可是卻給了孫玉山難以言說的壓力。
噗嗤一聲,黑暗中突然亮起一絲微弱的光芒。是孫玉山匆忙之中摸到了火摺子,然後開啟了它。
蕭秋雨的臉毫無掩飾的出現在孫玉山眼前。一雙清澈透亮的眸子,跳動著兩簇小火苗,在小火苗之外,是一個人驚慌失措的臉。
“六、六皇子!你怎麼會在這裡!”孫玉山驚駭出聲,身為涼州一地父母官的他是見過趙長寧的,所以他認出了眼前這張臉,心中登時咯噔一聲,幾乎連站都要站不穩。
蕭秋雨並不解釋,他原本就是要所有人都認錯以方便他行事,所以當他聽見孫玉山的話之後,只是嘴角微彎勾勒出一個冷酷的笑容。
“這你不需要知道。”蕭秋雨淡淡道:“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敢於做叛徒的人,都應該能預料到他應該承擔的後果。”
蕭秋雨言罷,也只是看了眼癱在地上的孫玉山,然後便踢腳走了出去,然而在他跨出門口的那一刻,卻突然道:“你真的認為是皇上背信棄義害了你全家?”
孫玉山猛然抬頭看向蕭秋雨,他的眼中有著難以置信的驚駭,卻沒有疑惑和不解,只這一眼,便足以讓蕭秋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蠢貨。”蕭秋雨輕啟薄唇,冷冷清清的吐出兩個足以讓孫玉山吐血的字,隨後便頭也不回的跨出了門檻,並且伸出修長白皙的雙手緊了緊身上的黑色大氅。
房門突然的大開讓寒風呼嘯而入,冬日的夜風帶著特有的凜冽,刮在臉上有些刺骨的疼痛,孫玉山不由得打了個顫,然後忽然轉身朝蕭秋雨道:“你什麼意思?”
蕭秋雨的意思很明顯,孫玉山自以為是的復仇,其實根本是找錯了物件,但他為此背叛了生養他的民族和親人。
趙長寧在西疆打下了赫赫威名,而他的信用,卻絲毫不亞於戰功,所以孫玉山迷茫了,他該相信一個仇人的兒子說的話麼?六皇子人品再如何過硬,難道會不偏向自己的君父?
紛亂而有節奏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帶來了淡淡的血腥氣息,蕭秋雨和孫玉山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去,卻是一個依舊淡漠,一個心如死灰。
孫玉山看著那一支仍舊滴著鮮血的長劍,忍不住嘆了口氣,然後再也支撐不住脊樑,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早在蕭秋雨出現的時候,他便已經料到了這樣的結局,所以他連反抗都沒有。可是如今事到眼前,他又不敢相信了。為何會這樣?難道他這麼久的謀劃只是為了凸顯對方的強大麼?
蕭秋雨才不管孫玉山在想什麼,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完成截殺任務的飛鷹衛走到跟前,然後淡淡道:“此人就交給你們了,不要讓他死了。”
當先的飛鷹衛聞言眼神一閃,只不過他們今夜充當的乃是打手,並無發言權,所以那人也只是默默點頭,然後手一擺,便有兩人出來架住了孫玉山。
而蕭秋雨卻是獨自一人出了府衙,如一隻黑暗中的蝙蝠一般,很快便綴上了被孫玉山託付以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