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清淵主峰祠堂，上官聞蒼微垂著眼瞼，和那位太上長老坐在一塊兒，宗主和清淵宗唯一的太上長老，皆面露凝重。

嗯，現在或許不是唯一的太上長老，但可能是唯一靠譜的

“小冰兒，你再去試試吧。”

“你破觀神七竅之時，青銅樹正好發出了嗡鳴。”

“應當與你有關。”

這雖然只是一角碎片。

但，畢竟是真正的天運道器。

嬴冰垂眸，看著古老而鬼斧神工的青銅樹，竟生出一股熟悉的呼喚。

殘缺的天凰域此時亮起，連線了神樹上的一顆顆星辰。

一股又一股的神意，好像樹葉掛上了神樹的枝頭。

在此時，光暈流轉，在嬴冰眼前匯聚成了畫面，那是蒼茫的星空，群星之下是一望無際的古之巨城，而一棵恢宏磅礴的神樹，聳立在巨城中心。

其上流轉著暗金色的紋路，那是延伸到不知多遠的根系，在為其輸送著眾生之力。

其樹枝彷彿延伸出一條條無形的鎖鏈，束縛著不知存在於何方，看不見的存在。

青冥中的風吹起，那碰撞之聲，是鎖鏈，還是樹葉？

完整的青銅神樹！

上次她溝通神樹，並未看到這份畫面，引起這變化的是天凰域？

不止是神樹，還有樹下正在對弈的兩道身影，也顯得無比清晰。

其中一人，正是嬴凰。

嬴凰與玉凰神中所見的形象，已經產生了變化，穿著一席華美神秘的玄黑大氅，面容比此前的柔美更添深邃，流瀑似的長髮披散。

她神情平靜，一如她落子的棋勢。

對面執白子之人，穿著黃色長衫，雙目半開半闔，似是在假寐。

嬴凰開口：“雲夢，這盤棋你在夢裡也是找不到答案的。”

黃衫男子如夢初醒，一不小心似的伸手，將棋盤打亂。

“嗯？哦，不好意思，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這就是你說的輸贏未必在棋局內，有時也在棋盤外？”

嬴凰與青銅神樹之間的溝通斷開，似乎脫離了某種狀態，面上重新浮現溫婉柔和。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呢？

非要說的話，她此時看上去，更像是個‘人’了。

雲夢仙被識破了也不臉紅：“棋盤又怎能真如偌大的九天十地一般，對了，你不是有一座天凰域，收攏了萬千生靈的意魂麼？”

“不如你用眾生為棋，顯化棋局，再放我進去試試?”

顯然。

雲夢仙的這次嘗試是失敗的。

否則後來他也不會被秦玉芝困在天凰域之中，乃至將其撕裂了都未曾掙脫出來。

片刻後，雲夢仙被放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滿是沮喪：

“這天人城之局，怎麼比棋還無解”

不過說著，他又露出笑容：“如果九天十地的平靜，永遠像你棋中謀算的一樣，永遠持續下去，倒也不錯。”

嬴凰搖頭道：“有一點你說的對，芸芸眾生是活的，但棋卻是死的，大商從建立的那一刻起，便開始走向它的終焉。”

雲夢仙喃喃道：“我們也一樣嗎？”

“但夢會一直延續。”

嬴凰的目光似乎穿過了無盡歲月，跨過時空看向了那個後來者。

她輕輕抬起手指，殘破青銅神樹像是死灰復燃的炭火，爆發出了要將自己燃燒殆盡的光，枝頭上站著的諸多禽鳥神意，都化作星光消失不見。

殘破神樹上的碎片剝落，宛若新生。

她微笑道：

“希望拿過這份力量的你，能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