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魚的隱晦打量,縣令看在眼裡卻沒在意,只穿過人群走了過去。 “水車?”縣令仰頭看了眼前的大木輪須臾:“不錯,有這個,灌溉田地能省不少力,不過只限於河岸近的田地的話,還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縣令大人高見。”對上縣令詫然的目光,石白魚大方一笑:“要想覆蓋更廣,並非沒有辦法,只是還沒來得及完善。” “哦?”縣令也不問石白魚怎麼看出自己身份的:“是何法子?” “挖渠引水。”石白魚道:“不過我就紙上談兵,想一出是一出,具體怎麼挖,還要農桑耕種經驗老道者集思廣益才行。” 縣令抬手捋了捋被打理整齊跟毛筆尖似的鬍鬚,琢磨著挖渠引水四個字,片刻後點了點頭。 “縣令大人若是有興趣,不若上寒舍一坐?”石白魚眼珠一轉發出邀請,至於這邊,暫時放著就行了,不用再管。 縣令聞言沒覺得被冒犯,反而覺得眼前這哥兒挺有意思,於是含笑點了點頭:“那本官就打擾了。” 等聽完全程懵逼當場的村民們回過神,石白魚和宋冀,已經帶著縣令一行人離開了。 “剛那人是縣令大人?” “是吧,宋夫郎好像是這麼叫的。” “對,我還聽見他自稱本官了。” “哎喲,不得了,我們剛都沒下跪行禮,會不會被怪罪啊?” “應該不會,縣令大人一身粗布麻衣,應該就是不想被認出來,再說,不知者不罪嘛。” “有道理,不然也不會就這麼離開,真要計較,當場就治罪了。” 一群人議論紛紛,目送著石白魚等人離開,又激動又戰戰兢兢。 即便是村長也沒好到哪裡去,雖然端著架子沒有亂,但腿都在打顫。 別看村長掌管整個村的話語權,實則最常見的官就是縣丞,縣令還真沒見過。 “老頭子,你沒事吧?”村長媳婦瞥了眼他膝蓋,伸手攙扶住他胳膊。 村長死要面子的把媳婦兒手揮開,雙手往身後一背就走:“你這老婆子,盡大驚小怪,我能有什麼事,你以為像你個婆娘,頭髮長見識短?” “你頭髮不長,你倒是把你那一頭白毛剪了。”村長媳婦兒翻白眼跟上:“還婆娘頭髮長見識短,你頭髮不長你見識不短,你膝蓋抖什麼?” “嘿你個老婆子。”村長往身後看了一眼,壓低聲音:“你小點聲,好歹我是村長,在外頭給我留點面子。” 村長媳婦不說話,哼了一聲,村長就鼻子氣也不敢吭一聲了。 他以為沒人注意,其實懼內的名聲早就人盡皆知,只不過礙於是村長,大家裝看不見罷了。 石白魚等人和村長都走後,村民便也慢慢散了,但心裡的震撼卻一點不少,除了震撼,也忍不住開始盤算。 不光是瓢兒村的村民,雙河村以及其它幾個相鄰的村子跑來看過熱鬧後也合計呢,都想著要是自己家裡也能有一架那種水車就好了。 不過這種水車一看就造價不菲,每家都打不現實,但可以湊錢啊,一個村子有個兩架三架的,灌溉都不用愁了。 現在這時節看不出多大優勢,但要是到了天干地旱的時節,那可就用處大了。 有人心裡合計,就有人因為自家田地緊鄰宋家田地沾光而沾沾自喜,更是逢人就說宋家兩口子好話,以往宋冀的壞名聲,竟是再沒有人提過。 提到石白魚,也不再只有看笑話的聲音,現在十里八村的,誰不羨慕他嫁的好。同樣的,十里八村,誰又不羨慕宋冀能娶到石白魚。 只要提到兩人,無不感慨一句天作之合夫才郎貌。 至於那些曾經看不上兩人的,如今卻是酸的不行。 以前死也不嫁宋冀的人,現在都後悔不已。 嫌棄石白魚無父無母被石家拖累不願娶的那些人,同樣後悔不已。 但最後悔的,還是當屬石家人。 眼看人越來越好,而身為親戚卻沾不到一點光,可給後悔死了。 石老大夫婦自從石白魚讓宋冀帶瓢兒村村民救下清哥兒後,想法就改變了很多,儘管看著如今如日中天的宋家,心裡也後悔,卻沒別的想法。 但石承松和石承灃兩兄弟,心裡就非常不是滋味兒了,尤其是兩人媳婦兒。 石承灃媳婦兒還好,心裡不舒服到底跟石白魚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