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過飯,紅哥兒就被龐仲文隨從接了過去。 明明之前也就三個人,突然少了個小的,感覺宅子都冷清了不少,讓人很不習慣。 “也不知道紅哥兒在那邊住的習不習慣。”翻來覆去睡不著,石白魚乾脆坐了起來:“既然都留下了,多住一晚怎麼了,這都等不及。” “明兒咱們一早就要走,紅哥兒跟著起早睡不好,再者,他看著也難受,倒不如今晚就過去。”宋冀攬著石白魚躺下來:“睡吧,知道你捨不得,但這是遲早的。” 人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血脈,想也不可能留在這窮鄉僻壤之地。 “我當然知道。”石白魚窩在宋冀懷裡嘟噥:“可那畢竟是外祖家,那邊肯定也有一大堆親戚,紅哥兒這一去,還不定什麼光景呢, 外公外婆再寵愛又不能時刻護著,萬一被欺負怎麼辦,他心思又敏感,在咱們家都適應了這麼久,大家族寄人籬下,只會更煎熬,更難適應。” “沒關係。”宋冀安慰道:“你要不放心,到時候咱們就去京城看他,他要過的好就好,要是過的不好想回來,咱們就接回來。” “也只能這樣了。”但石白魚知道,紅哥兒真進了官宦之家的門,哪是他們說接走就能接走的,他們是養了紅哥兒沒錯,可到底非親非故:“不想了,回頭紅哥兒離開,咱們給他多塞些銀錢傍身,這樣就算不如意,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好。”宋冀拍拍他後背:“睡吧。” 第二天天沒亮,兩人便趕上牛車離開了縣城。 因為少了一個人,一路上兩人都很沉默,沒怎麼說話。 中途石白魚睡了一覺,醒來已經能遠遠看到村口。 “口不口渴,要不要喝點水?”宋冀見他醒了,側了側頭問。 石白魚腦門頂著宋冀後背搖了搖頭:“不渴。” “那進去坐好,這段路有點顛簸,別摔著。”宋冀道:“餓了就吃點東西。” 石白魚確實有點餓,退進車廂拿了塊酸糕吃:“紅哥兒這事,吳阿麼知道了肯定會難過,平日裡就數他跟紅哥兒相處最多。” 但出乎意料的是,兩人回去給吳阿麼說完紅哥兒的事,吳阿麼雖然恍惚愣了愣神,卻沒有想象的難過,反而還笑了。 見石白魚一臉意外,吳阿麼笑著抬手給他比劃了一通。 宋冀在旁邊翻譯:“他說紅哥兒這孩子從小失去雙親,日子過的太苦了,能和親人相認是好事兒,我們應該為他感到高興。” 石白魚聞言便笑了:“吳阿麼說得對,是我鑽牛角尖了。” 宋冀緊接著就告訴了吳阿麼第二個喜訊:“還有一件事,吳阿麼,我和魚哥兒要做爹了。” 這下可把吳阿麼給高興壞了,當即就要回自己家逮雞燉湯給石白魚補身體,這一忙活起來,倒是衝散了些少了紅哥兒的不習慣。 不過石白魚現在的身體,很多活兒不適合幹,以往紅哥兒的那份,就都被宋冀攬到了身上。 這一家裡家外的忙活,倒是不似年前進山那麼頻繁了。偶爾也會去,但大多是外圍搞陷阱捕些小的野味回來打牙祭。 兩人不在家的這段日子,吳六他們來進了幾趟活,所以為了趕秦家的訂單,蠟燭這塊兒非常趕。 肥皂因為秦家的合作還沒敲定下來,反而不著急,石白魚之前存了些,所以哪怕耽誤了些日子,由於不是薄利多銷的走俏貨,存貨也夠。 不過說起秦家,自從那次談過之後便再沒下文,石白魚估摸是談不攏了,但他並不急。秦家談不下來,總有願意吃第一口螃蟹的人,不過是遲早的事情。 但不管肥皂銷路打沒開啟,眼下他們都急需增加人手。只是這樣一來,自家小院這點地方,就有點不夠了。 “咱們手上還有點閒錢,我打算找村長買塊宅基地建工坊,再多招些工人。”石白魚等宋冀回來,便和他商量:“吳六他們生意做的風生水起,要貨量日益增長,再者還有秦家這樣的固定大單,再這麼下去,咱們這點地方和人手就轉不開了。” “成。”宋冀接過石白魚遞上的溼帕子擦了擦臉和脖子:“一會兒我去一趟村長家,要建工坊的話,磚瓦也要看。” 石白魚點頭:“蠟燭機也得再定做幾臺,肥皂模具和包裝也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