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就是一看到字就想要睡覺,背過寫過的知識不到一分鐘準能忘個乾淨,剛做完的題轉頭他就認不出來,到最後,再怎麼努力的老師也放棄了,只能由得他在學校混日子。
為什麼夏宇龍這麼討厭又害怕容遠呢?因為在所有他曾經努力要學習卻不進反退的日子裡,容遠都是那個被老師和父母拿出來作為教育例子的“別人家的小孩”。他有再多的錢,在一中學生的眼裡也不如容遠有威信。哪怕那傢伙目中無人地彷彿所有人都是腳下的螻蟻,還是有許多人崇拜他、憧憬他;而哪怕夏宇龍手裡握著大把大把的鈔票,有時候還能偷開他父親的豪車到學校炫耀,卻連找個女朋友都艱難。在還沒有為了拜金能扯下臉面的一中學生眼裡,跟他一起玩,就是看上了他們家的錢,是件很“丟人”的事。
有時候夏宇龍甚至想找幾個人給容遠套個黑布袋抓去打一頓算了,但無奈一來他跟金陽的關係讓他不敢擅動,二來——同時也讓夏宇龍最憋屈最鬱悶的是——他老爸是容遠的超級粉絲。期末考試結束後容遠那幾張被貼在櫥窗裡的試卷,他家老爸親自跑去膜拜了一番,還拍下來洗成放大的照片貼在夏宇龍的書桌上方,更過分的是他臥室裡那些遊戲和電影的海報都被他爸給撕了,全都換成這些放大版的照片,連天花板上都貼了,讓他從早上一睜眼就能受到“薰陶”。
簡直是噩夢!喪心病狂!
夏父的做法不僅沒有讓夏宇龍愛上學習,反而讓他在對學習這件事更抗拒的同時,得上了“容遠恐懼症”。此時一看到容遠,他眼前立刻就是那些試卷上的各種數字符號在亂飛,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大,你朋友啊?”旁邊一個小弟湊上來問道。
夏宇龍耳邊好像立刻響起了夏振東讓他和容遠交個朋友的各種碎碎念,脫口而出:“屁的朋友!老子和他不認識!”
小弟們意會,立刻拉開膀子,掛上凶神惡煞的表情對容遠說:“小子,別說我們沒給你機會!識相點,馬上滾!”
容遠將他的威脅當成了耳旁風,學習搏擊這麼長時間,身體素質也日益提高,揍翻這群烏合之眾最多隻需要兩分鐘。他的目光從夏宇龍咖啡色的臉上掠過,再次確定自己根本就沒有見過他。夏宇龍長得很有特色,膚色很黑,濃眉大眼,稜角分明,長相硬朗,如果以前有過交集,他不會認不出來。
豌豆在他耳邊將夏宇龍的背景簡略而快速地說了一遍,聽到他是一中的學生,容遠瞭然。
不遭人妒是庸才。容遠已經習慣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就會莫名產生的很多敵人。
他活動了下手腕站起來。容遠原本不打算管這件事,但事涉天網,他就覺得有必要把它弄清楚。而且更讓他覺得有趣的是,表面上看起來是這幫青少年在敲詐勒索老闆夫妻,但透過天眼,他看到他們這群人的功德值都徘徊在負一百到正一百之間,那對看上去被欺負的店老闆夫妻反而有負五百上下的功德值。
他的動作驚得夏宇龍往後退了兩步,他轉頭拍了自己小弟一巴掌,罵道:“沒事別瞎嚷嚷!嚇唬誰呢!冤有頭債有主知道嗎?”然後他視線刻意避開容遠,對店主夫妻說:“別以為你們做了虧心事大家都不知道!今天這事就算了!我們改天還來!”
說完後腳底抹油一般快速溜了,小弟們面面相覷了一陣,連忙追了出去。
“老大老大,剛才那是什麼人啊?”綠頭髮小弟追在夏宇龍身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正為自己這回丟了面子而傷心的夏宇龍沒好氣地說:“我老頭子的心肝寶貝!”
——他倒是不覺得容遠能打得過他們這一群人。但他跟容遠發生衝突的事要是傳進他老爸的耳朵裡,他老爸肯定是連原因都懶得問就將他抓住一頓暴揍。有時候他真懷疑到底誰才是他老爸的親生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