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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還會吃了虧去不行?但這是一個純潔的小孩子,我真不知如何開口。”

編姐與石奇都默然。

過半晌我問:“能不能放過這小孩?說,我們不去騷擾她?”

石奇說:“不,我非得見她不可。”

“你不覺殘忍?”我反問,“她顯然過得很好,人長得漂亮,功課又上等,無端端去破壞她日常的生活節奏,太過分了,為採訪新聞而喪失天良,是否值得?”

“對一個專業記者來說,為採訪而喪失生命的人也多著,不過如果你只為滿足好奇心,那未免太自私一點。”石奇看著我狡獪地說。

我漲紅面孔。好奇心?我倘若有這種好奇心,叫我變為一隻小白兔。

我不由得惱怒起來。

“既然一定要見她,還是把愧意收起來吧。”編姐說。

第二天我與編姐約好石奇在門口等,故意失約,我們實在不想有一張那麼顯著的面孔跟在身後張揚。

到大學時還很早,我們兩個似吸血殭屍甫見日光,幾乎化為一堆灰燼,晨曦使我們難以睜開雙目,什麼美麗的早晨,小島與花朵都歌頌的早上,都不再屬於我們這種夜鬼。

我揉揉酸澀的眼皮,問編姐:“再叫你讀四年書你吃不吃得消?”

“別開玩笑。”

“讓你回到十八歲你要不要?”

“挨足半輩子才捱過那該死以及一無所有的青春期,又再叫我回去?我情願生癌。雖然現在我不算富足,但至少楊總經理在等候我回到《新文日報》去。”

有三兩少年經過我們的身邊,笑著拍打對方的身子,似乎很樂的樣子,也許每個人的青春是不一樣的,我們不要太悲觀才好。

走進校務室,查清楚瞿馬利在什麼地方上課,我們到課室門口去等。

我看看腕錶,上午十時整,這一節課不知要上到什麼時候。

我坐在石階上,與編姐背對背靠著坐。

“緊張嗎?”她問我。

“有一點。”我仍然在陽光下眯著眼。

“這應是最後一個環節了吧?”

“這只是有機可查的最後一環。”

“不過差十年,你看這些學生的精力。”編姐羨慕地說。

“有什麼稀奇,你也年輕過,那時候力氣全花在不值得的地方,愛不應愛的人,做不該做的事,那時候又沒有人請你寫五百元一千字的稿。”

“誰告訴你我拿那種稿酬?”編姐揚起一條眉毛。

“楊壽林。”

“是的,熬出來了。”編姐點點頭。

“在這方面我是很看得開的:青春,你也有過,但這班年輕人到這種年紀,未必有你今日的成就,他們為什麼不調轉頭來羨慕你?一個人不能得隴望蜀,希望既有這個又有那個。拿你的成就去換他們的青春,你肯定不願意,那就不必呻吟。”

“譁,聽聽這論調。”編姐搖頭。

“大小姐,五百元一千字才厲害呢。”我笑。

“你彷彿很輕鬆。”

“是的,我有種感覺,一切都快告一段落。”

“我沒有你這麼樂觀,你憑什麼這樣想?”

話說到此地,課室門一開,一大群學生湧出來。

我與編姐不得不站起來認人。

也不是個個大學生都神采飛揚的,大多數可替面皰治療素做廣告,要不就需要強力補劑調理那青綠色的面孔。

編姐皺起眉頭,這間大學的水準同她就讀時的水準是大不相同了。

我拉住其中一個年輕人:“請問瞿馬利在哪裡。”

那猥瑣的年輕男人立刻很警惕地注視我:“你是誰?”

“我是她阿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