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問你呢。”
寶玉最怕的有兩個,一個是他父親賈政,一個就是念書。王夫人這一句話,寶玉立時便蔫了,垂下頭去,也不說要跟著往王家去的話了。
賈母看著心疼,不悅:“好好兒的你又嚇唬他作甚?大熱天裡,嚇得他心裡積出火來怎麼好?”
“媳婦一時心急了。”王夫人捏著帕子,不經意地便想起來昨天林燁在這裡,又是念書又是要下場的話,“昨兒老太太也聽見了,姑奶奶家的燁哥兒比他還小呢,都要下場了。老爺心裡也羨慕不是?”
賈母揮揮手,“你快些去罷,回頭跟你二老爺說,這唸書不在一朝一夕。如今天熱,且過了這些日子再說。”
“是。”王夫人退了出來,也不及再多想什麼,忙忙地叫上了鳳姐兒,坐馬車回了王府。
王子騰,如今四大家族中唯一一個正在走上坡路的政治人物。如今任著京營節度使,手掌京城戍衛要務。這京營節度使一職,素來是皇帝心腹出任。因此雖然沒有爵位,卻比賈赦這等虛銜的一等將軍要強多了。
王子騰本身文武雙全,在官場中很是吃得開。他背景又好,人又來得,官兒是越做越高。可惜,人生總有不如意事。若說王子騰的不如意,頭一個就是兒子不爭氣。
他半生只得一子,名喚王仁,從小兒是文不成武不就,長到這般大了,也沒見做過什麼讓王子騰臉上有光的事兒。
不過,比起他的外甥來,王子騰倒要心裡感嘆——只要不惹事,不成器就不成器罷!
昨兒接到了遠嫁金陵的妹子來信,王子騰氣的險些吐血。若是薛蟠在跟前,他都能一記窩心腳踹了上去!
新帝剛剛登基,俗話說的,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己受上皇重用,可不見得能夠在新帝這裡繼續得青眼。如今的皇上在潛邸之時便是出了名兒的難伺候,心硬麵冷,沒見著和誰拉攏過,也沒見了多得上皇寵愛,卻能在一眾兄弟中一路走到那個位子上,可見其心思手段。
如今正是自己要表現著的時候,偏偏遇上了這麼個麻煩的親戚!雖說金陵距京城千里之遙,山高皇帝遠,可這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難免要生出事端——那護官符上也有四大家族的一席之地,誰知道新君會如何看這些關係盤根錯節的老臣?
只是不管怎麼說,外甥是妹妹唯一的兒子,妹夫又已經不在了,這事兒也不能就撩開手不管。
倒是他的夫人陳氏有些不滿。沒別的,自己那個小姑子,養了個兒子跟金蛋似的,從來不見管教,一旦惹了事兒就往京裡來信。那年他爹沒了,王子騰不得不拉下臉來往金陵甄家那裡去信,託人好歹保住了薛蟠的家主之位。人薛家也不是沒人,金陵也有八房呢,你說出個狀元或許沒有,但比薛蟠強的一抓一把!
這兩年薛蟠家主當得也沒見怎麼好,反正是大事兒沒啥,小事兒總是不斷的。每每金陵來了信,都能教王子騰氣上幾日。
因此,昨兒晚上便與王子騰抱怨:“不是我說,誰家不嬌慣孩子?可老爺見過哪家子嬌慣到妹妹那個地步的?不愛念書也就罷了,這十幾歲的哥兒了,不說做些正事,反倒是成日裡惹是生非!每回都是要老爺去收拾,這回好了,弄出人命來,老爺又如何管?”
陳氏也是出身大家,乃是“四王八公”中齊國公之後。雖不是嫡支,到底是公府後人,因此說話很有些分量。
王子騰不欲與妻子爭執,只道:“且看看罷。你去叫仁哥兒過來,我有話吩咐。”
陳氏知道丈夫這是又要敲打兒子了,心裡更是對薛家的小姑子不滿,只是當此之時,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掩下話頭不提。
次日起來,王子騰也沒有去出去,命人去告了病假,留在家裡候著王夫人——他一貫知道,那姐妹倆感情好。自己這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