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回門那日後,便再沒瞧見過她。往後,也只是見一次少一次了。”
這話一出口,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還是探春機靈,忙走到賈母跟前,笑著勸解:“看老太太說的。林姐姐有了好訊息,您怎麼倒是傷感起來了?要我說,您正是該當打起精神來呢。等過了幾個月啊,就有白胖可愛的小娃兒讓您疼呢。”
這話卻是說到了賈母的心坎上,她哈哈大笑,拍了拍探春的手,讚許道:“還是三丫頭會說話,我看跟鳳丫頭也不差什麼了。”
鳳姐兒一甩帕子,哎呦了一聲,笑道:“我哪裡比的上三妹妹呢。三妹妹又會念書又會寫字,我這可是睜眼瞎啊。老祖宗快別打趣我了!”
邢夫人眼珠子轉了轉,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忙推了身邊的迎春一把,自己也上前湊趣笑道:“要叫我說,老太太跟前調教出來的人,哪裡有不好的?不獨三丫頭鳳丫頭,就是二丫頭四丫頭,再有老太太身邊兒的鴛鴦姑娘,都是好的!”
她的本意是討好賈母,讓迎春在賈母跟前多露露臉。只是這話說的卻有些不合適——鳳姐兒和三春,一個是府裡的當家少奶奶,另外三個是名正言順的小姐。鴛鴦又是哪個名牌上的?就算是賈母跟前得意的大丫頭,那也是個奴才,怎麼能跟鳳姐兒三春並列?
鳳姐兒眼中怒色一閃而過,她是個精細人,自然不會當著賈母的面來反駁婆婆。再說,若是真的駁了這話,豈不是給鴛鴦臉上下不來?素日裡她們關係還是不錯的,老太太喜歡鴛鴦,比幾個孫女也不差什麼了。府裡上上下下,誰都知道,老太太離了鴛鴦,連飯都吃不下去。她若是讓鴛鴦沒臉,老太太必是頭一個不喜的。
因此,抿了抿嘴,卻沒說話。
鴛鴦有些個忐忑,不著痕跡地往賈母身後挪了挪,輕輕地替她捶起肩頭。
賈母淡淡道:“你這話說的也是。不過她們小姐妹臉嫩,這話別當著孩子面兒取笑。”
邢夫人馬屁拍到了馬腿上,訕笑了兩聲,訥訥地退了回去。王夫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也不說話,只轉的略快的佛珠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並不平靜。
眾人又說了幾句閒話,便各自散去。第二日,鳳姐兒老早就叫人備好了兩輛馬車,又開箱倒櫃地翻看自己壓箱底的嫁妝,找出了一隻上好的白玉雕送子觀音像。這尊玉觀音乃是上好的羊脂玉雕成,雕工精細,栩栩如生。鳳姐兒看了半日,唉了一聲,轉手遞給平兒,吩咐道:“去,用紅緞子鋪了錦盒,仔細裝好了。”
平兒答應一聲轉身出去料理。賈璉歪在榻上,看著鳳姐兒心疼的樣子,笑道:“去北靜王府,老太太那裡自有體己的好東西拿出來,你十分捨不得,不送也就罷了。或是看著差不多的,換一件子。何苦愁眉苦臉的呢?”
“你不知道。”鳳姐兒擺擺手,坐在他跟前,低聲道,“林妹妹如今是王妃,先前她在咱們這裡住著,別人不管如何,我待他們姐弟是半點不敢差的。眼瞅著她飛到高枝兒了,咱們攀不上。好容易這個機會,我送個應景的,既是不辜負我們好了一場的情分,也是鋪鋪路的意思。”
“你給誰鋪路?”賈璉一翻身起來摟住鳳姐兒,“莫不是你還想著借人家王妃的名頭乾點什麼?”
“呸!”鳳姐兒啐了一口,咬牙道,“不識好人心!我豈是為了我自己呢?”
纖纖玉指一點外頭,“那邊兒這兩年風光過,也灰敗過。只是我瞅著,她可未必甘心。再者宮裡到底還有大姑娘,雖然沒了貴妃的分位,可到底伴著聖駕呢,誰知道哪天又復了榮寵呢?大老爺大太太是指望不上的,老太太……有寶玉在跟前,咱們也要退後一步。你說,若是不找個好靠山,往後咱們可怎麼著呢?”
賈璉收起了臉上嬉笑之色,鳳姐兒的話說的直白,但是道理卻是不差。如今鳳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