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這心裡還是捨不得啊,我苦命的女兒啊……”就差嚎啕了。
許恆彥抹汗,上前扶住她,面上也很是無奈,背地裡卻悄悄扯扯她衣襬。
“夫人心疼蘭兒,為夫又何嘗不是呢?只是這是女兒欠下的債,咱得還啊。”
許夫人一聽,終於淚奔,轉身捶打他。
旁邊顧闕輕聲咳嗽,視線轉到另處,心道:這兩口子,十年如一日視旁人如無物。
許恆彥衝他夫人眨眨眼,差不多了,再演就過了。
於是許夫人一把將丈夫推開,跑了出去。
許恆彥抹了把額頭的汗,尷尬道:“讓將軍您笑話了。”
顧闕不甚在意的揮揮手,笑道:“無妨,木瑤妹子也是太捨不得女兒。”
“是是是。”
顧闕又道:“要我說吧,你也忒較真了,要說這個叫沈硯的小子當年落水雖說是為了救鈴蘭才得了這場病,咱們是理虧了。不過以當時他們的處境而言,拿些錢打發了不好了,怎麼還真捨得把姑娘許給人家。”
許恆彥也是懊惱:“還不是當年我一時醉酒惹的禍。行了,這事就別說了,前面都擺好了酒,我差人帶你過去。”
“那行,你去看看弟妹,多勸著點兒,婦道人家,難免心軟。”
待顧闕走後,方才抹淚跑掉的許夫人又回來了。
她進得廳內,明豔的五官冷若冰霜,語氣陰測:“敢說老孃婦道人家?蕭大哥和嫵幽姐姐死的時候我就該一把毒、藥讓他去陪葬!還說什麼來祝賀?我看他就是對嫵幽的孩子夭折一事不死心!”
許恆彥失笑,“老狐狸而已,早晚有人將他宰了,你又何必動怒,還是看看蘭兒那丫頭去吧。”
*
銅鏡裡映著一張少女的臉,一頭青絲被穩穩的盤在頭頂固住鳳冠,俏生生的小臉唇紅齒白,濃妝豔抹下的容顏少了往日的俏皮可愛,此刻無一絲不嬌豔嫵媚。水靈靈的大眼睛清亮如月夜下的寒泉,一雙遠黛眉經過修修剪剪彎如新月。
外面一溜兒的喜婆丫鬟侯了一堆,屋內小丫鬟香草偷偷抹淚。
凌瀾一身大紅喜服,對於自己眼下的處境,她想不出是該哭還是該笑。
哭,剛穿過來就被告知要嫁給一個傻子。
笑,傻子可能會好拿捏,嫁過去吃虧的機率小。
所以她此刻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五官十分扭曲,真是白瞎了一大早喜婆就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凌瀾側身將自家小丫鬟望住,詫異:“咦?香草,是我嫁人,你怎麼還激動的哭了?”
小丫鬟分明是心疼主子,被這一通誤會,再也憋不住“哇”一聲哭著跑了。
凌瀾嘖嘖,愛哭鬼,這丫頭,自打她準備嫁人了,每天不哭個三兩回她都不習慣呢。
許家二姑娘許水仙,捻起旁邊盒子裡的胭脂閒閒道:“姐你要是真不想嫁就直接說出來,別憋壞了身子。”
凌瀾瞬間來了精神,以為她有什麼法子,然後就聽她那個便宜妹妹不鹹不淡道:“反正爹孃也不會同意悔婚的。”
凌瀾:“……”這個妹妹比香草還鬧心。
“不過我有辦法。”
凌瀾斜眼看她。
許小妹笑眯眯的把喜服一角獻寶似的拿給她看:“就說你喜服髒了。”小肥貓稀飯在旁喵喵直叫,許小妹摸摸它,“你看,你養的小貓都贊同。”
凌瀾:“……”好想叫她滾啊。
“我雖然沒法子讓爹孃改變主意……雖然我也沒打算讓他們改變主意。但是如果你在那鳥不生蛋的地方遭了欺負,我可以去幫你揍人。”
“……”這個妹妹說話雖然有時愛大喘氣,但其實心眼兒也挺好的。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