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正殿,嚴銘與前太傅正在談話,此人雖年逾古稀,卻依然精神矍鑠,眉宇間透露出歲月沉澱的睿智與威嚴。
確實是來攤牌的,怡親王府的事瞞不了他,因此他承認了曾受先皇主使,與趙鑑一起暗害嚴銘父親的經過。
他沒有後悔之意,做臣子的為皇帝解憂是理所應當,怪只怪嚴銘的父親觸怒聖心,即便他不參與,嚴銘的父親也難逃一死。
他今日來攤牌在先,其主要目的是想請求一件事。
他與嚴銘說:“阿銘,你放心,我還是會一如既往的支援你,我也知道你終究不會放過我們,但請你看在這麼多年,我對你尚有幾分真心的份上,你先殺了趙鑑,讓我看著他死,再殺我。”
他不傻,已經提前調查過了,原本因為他而支援嚴銘那些大官,現在真的站在了嚴銘這邊,是真心擁戴嚴銘。
他也明白,自己退位了就算人走茶涼,那些人對他陽奉陰違,也是看在他尚有幾分殘餘的勢力和威望在。
嚴銘微微一笑,“太傅言重了,我怎會殺您?我與趙鑑講和,也是看在嚴家軍和自己親人的份上,不想他們因為一件無法挽回與扭轉的事,而打破未來安寧的日子。
趙鑑的勢力不容小覷,我想報仇以目前的勢力肯定是不夠的,除非是魚死網破,我覺得沒必要,所以我既然不再想殺他,又豈會殺您?
與我而言,你我之間是尚有幾分情意在的,我更知道聖意不可違,即便你們不幫先皇剷除我父親,也會有其他人參與,甚至他們會鼓動先皇給我嚴家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那我也活不到今日。”
嚴銘心裡精的跟猴一樣。
他透過之前的對話,清楚的知道太傅來,是為保命的。
請求是真,但保住一家老小的命才是主要目的。
所以他若不讓他安心,他準會在暗地裡使壞。
太傅聽完,嚴肅而凝重的神情終於溫和了一些。
點了點頭,他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放下來了。
他笑說:“好,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我還是想你把我的請求放在心上,若是我和趙鑑必須要死,我希望他先。”
嚴銘笑著搖了搖頭,“您老就別瞎想了,既然我能放下仇恨,我也希望您能,家族老老小小的安寧才最重要。”
“呵呵!”
太傅釋然一笑,點了點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默了默,忽然問:“你與那個小仵作是怎麼回事?你不會真的……”
嚴銘懂,他抿唇一笑,不可能暴露白希的身份,只承認說:“沒錯,我喜歡她,她是我心尖上的人。”
太傅一聽,頭皮發麻的立馬起身:“好,那老夫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
說完,他就大步流星的跑了,生怕嚴銘看上了他。
直到大門開啟,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嚴銘的笑容才戛然而止,眸子眯了眯,冷嗤了一聲,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
誰也跑不掉。
這時左一走了進來,“大人,白姑娘在清風苑等您。”
話音剛落,嚴銘已經從他身邊跑過去了。
白希在書房裡看書,聽到腳步聲,她扭頭看去,是嚴銘來了,還笑的齜牙咧嘴。
“希希,你找我啊?”
“嗯,坐下說。”
“好。”
好幾個位置他不坐,偏偏擠在白希身邊坐了下來。
“什麼事?說吧?”
白希挪了挪身體,“我想實行引蛇出洞,再試試林坤究竟有沒有死。”
嚴銘一聽,愉悅的神色淡了下來,然後還有些生氣。
他語氣不好道:“他有沒有死也不妨礙你出門遊玩,我不是派人保護你了嗎?